,成帝病情和緩,帝女少姜歸。
恭孝謙行,父慈女德,茲事為天下稱頌。帝亦喜,諭曰‘觀其行止進退得度,誠然厚德載物貴相高風,朕甚欣慰,特賜封青王,汴陽之地許也。’
鳳戰天下,流血千里,大禍。
此一句,是當年鳳蒼公主降生所得命言。
此事一出,禍亂命言正以絕對的淡化趨勢退場。帝女溫純良德,民間盛傳司命奉淨難得出了一次誤算。然而深然憂慮並且莫名矛盾著的奉淨相信,一切,終有開始的時候。
命運在不緊不慢的前行。這不過是眼花繚亂的一場人心麻痺。早晚有一天待那引子出現,一切必將如數上演。
歸來的馬車轔轔而行,黑色的車身附有硃紅色的漆紋,蟄伏著悄然蔓延車蓋與車轅。厚重的車簾沉沉遮住了外間可能窺探的一切縫隙。
紗窗裡朦朦朧朧顯出兩人輪廓。
進了城門,在寬大的行道上骨碌碌的行著,車伕的眼目不斜視,極其專注的留意著前路。那車裡的人,微閉著眼,斂著裙裾盤腿正坐著休憩。右手一側還坐了位樣貌奇特的男子,一身白的耀眼。
約莫一盞茶時間才行進了最熱鬧的一地。
吱呀車輪響了幾聲,馬車陡然停了下來,良久也未見有再走的趨勢。帝少姜睜開眼,外間正吵吵鬧鬧不休。
“何事?”她摒身不動,出聲詢問外間駕車的人。
“公子恕罪,有人在前方鬧事。”
鬧事?眉尾一挑,少姜眼底幾不可見的劃過暗光,靜滯不語。
車外叫嚷聲這便開始斷斷續續遞來。
“惡婦!你敢賣我,不得好死!”
婦人尖酸回敬,“臭小子!二孃這是心疼你,讓你跟著黃大爺吃好穿好你還不樂意了?!果然是有爹生沒娘養的小蹄子!”
又是噼裡啪啦兩聲動作,女人尖叫怒罵不止。
帝少姜聽的皺眉,邊上一頭銀白的男子也睜了眼有些思忖的樣子。
“童安,把那小子買下。”
車外駕車的漢子應了一聲,按自家公子的吩咐下了車。馬車前穿著富貴的女人正提著一七八歲孩童的後領啪啪打得歡暢,童安皺了皺眉厭惡的瞧了那滿臉脂粉簌簌落得駭人的女人一眼,猿臂一撈搶了那孩子撈在懷裡,僵著臉對惡婆娘惡聲惡氣,“我家公子要買下這孩子。”
“你誰啊你?”旁側大胖子眯著眼,一臉肥肉因著喘得急的口氣抖了幾抖,渾濁的眼蠕得像條蟲子,一見童安鐵腰銅臂練家子的樣子又不敢輕動,“這小子大爺早就買下了,楊二孃,你想臨時反悔不成?”
那婆娘便賠笑,掩了血盆大口嬉笑,“怎麼會?”回了眼狠辣的瞪了面前的漢子尖喝,“天子腳下,青天白日,你這廝要搶人了不成?快把我家孩子放下!不然老孃可要告官了!”
童安冷笑,“天子腳下還敢販賣人子?作這等骯髒事還想告官?”嘩嘩從懷裡扔了銀票抱著人折身迂迴,“收好這錢,我家公子放你一馬!”
那婦人抄手撈了飛來的銀票一瞧,登時臉色大變。
白銀一千兩!剛扯了眉眼作出個笑臉要誇言幾句,冷不防咕嚕一聲,人家拉車的高頭大馬籠了來,婆娘一驚連滾帶爬的跌到路邊弄了個灰頭土臉,那駕車的漢子冷冷瞧她一眼,“便宜你了!”
馬車簾子幽幽撩起一方,裡間正有個青衣的公子,長眉細目,五官美得恍若玉雕雪蓮,正似笑非笑的睇了這邊一眼,呆怔的婦人霎時張了嘴忘了合上。一邊那據稱是黃大爺的胖子還在氣急敗壞的叫囂。
“童安。”車裡的人迢遠薄淡的聲音又傳出,“讓那孩子進來。”
駕車的漢子看了看坐在身邊神情寡默的孩子,瞧他身上也是灰撲撲的恁的不太整潔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