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八輩子殺孽過多拖累我。
☆、非我族類
是夜,陸敏青焦躁異常,輾轉難眠心緒不寧,幾番糾結後不得不起身披衣外出晃盪。
夜中突然下起了小雨。窸窸窣窣的聲音在中庭絡繹不絕。
陸敏青站在廊下聽了許久,衣衫單薄也似冷暖不知。青年的表情帶了點茫然和悵惘。
“你到底是……”他頓了頓,自語斷絕於此,似是極不便吐出後面的詞句。
“到底是?”對面漆黑的廊下突然有個聲音複合,在冷清的夜裡格外突兀詭異。
陸敏青身上一悚,單手下意識按往腰間,直到空空如也的觸覺傳回,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將佩劍還忘在房裡。靈鷲突然出現在他身後,對前方漆暗走廊現出的人影視而不見,偏首朝公子敏青說了句,“有人潛進了後院。”
話畢倏忽一動又不見了蹤影。
陰影裡走出來的人已經到了陸敏青面前,青年身後簷角一盞暈黃柔和的燈籠搖搖晃晃。
帝少姜那張真顏還是如冰雪雕就,一身白色單衣在夜風裡舒展飄動。
幾絲腥甜的味道從她身上散發出來。陸敏青陡然明白了什麼,“動了手?”
“還只是雜碎。”對方冷冽輕蔑的話語回應,冬日寒冷,帝少姜一襲潔白寢衣隨著步履飄飄蕩蕩,嫋嫋如煙,她一頭長髮披散開來落在衣上,總有些幽幽咽咽的味道。等近了,陸敏青才發現她的眼神帶了點深長落在他身上。
陸敏青心裡某種不得解脫的想法如野草般瘋長,卻不敢主動開口。“是教壇的人?因為摩羅?還是……”
“摩羅想必告訴了你。”對方冷冷的一句話讓他心驚肉跳,霎然間甚至忘記了呼吸。
這樣一句話之後對方卻又回覆了隻字不提的狀態,仍是用一種審視的眼光冷靜地看他。
“你是誰?”青年脖上的喉結滾動,秀麗的面孔帶了幾分苦奈,幾分複雜。
她還是不曾回答這個問題。陸敏青尖細的下巴蒼白,面上漸漸浮出笑意,手心卻析出汗意來,“不殺我?”在他知道這樣的秘密之後?
“不必。”簡短冷脆的兩個字。
“為什麼?”他問。
“不為什麼。”那個女子忽然看了沉黑的天色,眯了眯眼似是想到了什麼,難得的補充一句,“有個知情的人,倒有幾分意思。”
陸敏青怔住,繼而嘲諷低笑出聲,“有幾分意思?”這一笑,他似乎又成了素日裡那個浪蕩輕浮不知天高地厚的陸敏青。橫指抹了抹下巴,青年豔麗的眉眼生動精緻,慢悠悠以一種無所謂的腔調道,“所以那是真的?”
帝少姜呵了一聲,聲音極快地淡在空氣裡。公子敏青顯得冷靜異常,“和迦納這樣的怪物有什麼區別……我這是在和一個死人爭鬥吶。”
‘死人’二個字才剛出口,頰側一陣厲風,鬢邊緩緩掉落一縷長髮,明白對方警告的意圖,陸敏青反倒毫無壓力的往廊柱上一靠,煞是悠閒。著單薄寢衣的人收回右手,冷淡地擦過他身前慢慢走遠,那背影慢慢融入前方的陰影,看起來,總有些寂寥的味道。
“說到底,原來是別人捏著的棋子……”陸敏青喃喃,唇角勾起蠱惑的一笑,“這樣的話,連我都有些同情你了。”頓了一刻似是才想起什麼,沿著路往那人走的方向追上去,一邊拉長調子喊,“喂……”
“想換房間的話,我勸你還是不要費力了。”
帝少姜老遠被這麼一句話叫住,慢慢地又冷冷地轉過臉來看那男人洋洋灑灑地大步走來,他臉上的笑容有些礙眼,歡暢的聲音讓人心裡極不舒服。
“最後一間客房已經被你帶回來的那個女人佔了,所以……”
青王眉頭扭了扭,看那態勢是準備等這人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