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那裡的人,一個也不用留。”
冷漠殘酷的話吐出舌尖,帶了血一般的驚心。
“是。”檀淵低下頭,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等她再回過頭來時,陸敏青已經靜靜站在面前。他的表情說不出有什麼意味,雖談不上怪異,但也絕對不是尋常,有幾分詭譎莫辨的含味。
發覺她是正眼瞧了自己,陸敏青很快地掩藏了不平常的情愫,虛浮華麗卻明顯表裡不一的笑容又擺了出來。
“你要滅他滿門,不怕他在京城裡鬧起來麼?擒賊先擒王,迦納現在還大而化之地呆在璇璣閣裡,總要有個堵天下人之口的罪名吧?”
“用不著。”帝少姜獨斷地下了決定,“該死這條理由就夠了。”冷漠地與他擦肩而過。
陸敏青轉過身對著她揚長而去的背影,突然道,“如果我不小心弄死了那位驚才豔豔地狀元公子,攪了你的好姻緣怎麼辦?”
帝少姜頓住,沉默了一刻仍舊沒有回頭。“隨你。”那女子漫不經心的作了殘酷的回答,再也沒有停頓地離去。好似即便死去了,也不過是隻隨意的阿貓阿狗。
陸敏青嘴角微彎,淺笑若淬了毒。
沒有預料錯的話,今日過後,待那訊息在朝堂上傳開,整個京城甚至天下都會因為某個人而沸騰起來。
顏燼陽,要看你有沒有命陪在她身邊了。
他阻止不了這女子的一意孤行,也扭轉不了她的每一次決定。陸敏青不會爭鬧不休,也不會再嘗試改變她什麼,而她也根本不會改變。
他要做的,不過是做回以前那個百無禁忌隨心所欲的陸敏青。
既然不願意有人靠近她,那就直接殺了便罷。想到此處,公子敏青終於有幾分滿意起來,提步追出門去,帝少姜尚在吩咐下人備馬車進宮。
這個已經貴為天子的女人,從來不會留在皇宮裡過夜,儘管她已經是那偌大宮廷的主人。
陸敏青上前去並不預備再說什麼,只是純粹想在她出門時站在門口看上一眼。然而等他看見某個不請自來的人時,些許詫異和趣味閃過心頭。
右相顏成一大早上門,帝少姜不見便候在了門口。
堂堂右相被自己的新君賞了個閉門羹並不氣餒,一心一意要勸的皇帝回頭。
“犬子不能入宮,請陛下收回成命。”老臣子一頭栽倒在大門口,伏在地上僵直不動。
可惜顏成的努力註定惘然。“不必再做轉圜的爭取。”帝少姜眼也不眨地從他身前踏過,回應給的不容置疑,出了大門登上馬車彎身進去,車簾放下來遮擋了她閉目端坐的身影。
“陛下!”顏成不甘心地抬頭高喝,“你是要逼老臣一頭撞死在這石柱之上嗎?!”
“顏成。”馬車裡冷冷的警告聲沒有一絲動亂,“你以為朕是好糊弄的傻子嗎?”
“你知道的,你不知道的,朕一清二楚,用不著你來置喙。”
顏成一滯,馬車裡的女帝冷笑了一聲,“顏燼陽的事自有安排,倒是你,堂堂丞相,未免太失體統,難道忘了國之重臣該有的儀止?今日你也不用早朝,歸家閉門三日,想清楚了再來見朕。”
陸敏青倚在門口輕笑一聲。第一次見她端著女皇的架子將個三代老臣訓了個體無完膚,好以整暇地陷在新鮮感裡忘了深究顏成如此抗拒送長子入宮的緣由。帝少姜不愧是帝少姜,任何時候任何身份,骨子裡的冷屑和獨斷,總能理所當然地對著人噴發。
新任女帝坐著馬車走了,顏成頹敗長嘆,一瞬間宛若又蒼老了二十歲。
☆、身世如迷
新帝方方登基,尚不待百官將終身大事之議提上,便已自己做了主選定了人。
先帝薨,作為其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