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更何況是洗淨前緣硬被你從輪迴中搶回的人?”
“這一點是我奢望了啊。”歲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侵蝕,不復往昔浩渺仙姿的宗師冷淡的笑意似極了冰霧濃濃,“所以啊,帝氏一族合該手握著權柄,過完生不如死的一生。否則,我要怎樣平息心中的怨恨呢?”
帝少姜垂下眼,目光淡淡不著實處的逡巡在迦納滄桑的臉上,眨眼之間風華絕代的人已變做了蒼老不堪的模樣,他褶皺的臉,開始渾濁的眼,再無一絲可供審視的情緒。
“不問世俗的宗師原來早已入魔,你那可悲的執著……真是難看。”
“唉……此生愧為迦納呢……”他似沒有聽見她的話,最後低嘆恍然飄散,沉寂的臉哀傷無力,連笑亦是低迷恍惚,餘末的話未能開口。
帝少姜……你一直否定如今,難道不是因為寂寥的可怖麼?它焚心蝕骨,如附骨之蛆般讓人一生難安,卻又自虐一般的給予人某種快慰和唯一的刻印。不想再嘗試這樣的滋味,卻又再難超越這種滋味,多活一秒會成魔成狂,少活一秒卻又遺憾終生,因而停留在最適宜的生命長度,選在極頂的高度終結……那和我,又有什麼區別呢?你不過是比我更有勇氣結束罷了。
所以才說,即使再活一次,也不過是重複那深入骨髓的空虛……不必要。
不能超越,便只能痛苦的沉淪。所以你是聰明人。死後寧願沉睡著不知天高地厚的去挑戰另一種存在。
迦納恍惚笑著看了她最後一眼,終究閉上雙目,身軀化作齏粉消散如煙。
“所以,”看著一地凌亂衣物的人緩緩坐倒,撫額的手垂下,帝少姜聲音愈發低迷,“你究竟是在求死呢,還是純粹只是想折磨你痛恨的那條血脈呢?”
終究落幕後,要的平靜。如今歸去何處?
帝少姜沉重苦笑著閉眼。但願長睡不復醒,幽冥混沌,即便散於天地,也已無謂。
◇◇◇◇◇◇
悽清冷墨,遙遙廣漢。
陸敏青撥開遮路的枝葉,從葳蕤樹叢中走來,踏進銅臺幽靜的祭廟。他一路不緊不慢,腳步穩健優雅,衣衫恍若臨水煥波。
青年走到硃紅漆柱前,彎下腰來對著那個坐倒在石臺上渾身盡血的人,緋紅薄薄的唇勾出銀色玄月一般的神秘,“這次……”
“是我的了。”
☆、番外 霍希(重放)
霍希的出身並不光彩,在他接手秋氏之後迎來各種難堪乃是必然。然而對於這種見不得光的事業來說,力量和本事足以洗刷一切。
等他將周圍的對手一一擊潰,獨自享受著崇高無二的勝利時,已經沒有多少人記得他曾棲身夜店變賣皮肉的往事了。即使有人記得,恐怕也不會傻得提起。
霍希已經三十八歲。他長相出色,氣質絕佳,走在大街上甚至能引來大群人眼光注目,當然……在他還在夜店工作的時候,容貌便早造就他最受歡迎之一的名號。倘使他做的生意能再光明點,時至今日,必能成報刊上數一數二的黃金單身男士,享受無數芳心追求的快事。
可惜的是,這隻能是一種假設。
霍希從書房出來的時候,手下的人正上樓稟報,秦爺快不行了。
秋氏如今的當家人哦了一聲,面上帶出笑紋來,看上去儒雅又斯文,他扶了扶鼻樑上的金絲框眼鏡,清冷的光芒從鏡片上折射出來,遮擋了那瞬間的眼神。他看上去與正常大家修養良好、容貌出色的公子沒甚差別,讓人實在很難將他與牛郎夜店什麼的聯絡起來。
“要死了麼,那男人?”霍希聲音冷淡,那種語調與口氣倘使有人記得的話,一定能驚訝的察覺出幾乎與逝去多年的秋家大小姐無二。男人有條不紊的扣好了袖邊的袖釦,銀製的薔薇造型有些冷凝的味道,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