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家底也不能訴諸法律,以她的名義捐贈遣散無可厚非,如果是未亡人……這冷冰冰的宅邸,還會是秋家的。
連他的心情都算計好了。始終忘不了秋辰諾死前的那個承諾。
霍希選擇了最後的一種。所謂的他想要的回答,就算只一個虛名,一旦關乎秋川,他不會放過。
這世上大概只有他最可憐,似乎實現了願望,實際卻什麼都沒得到。何其殘忍的女人。
那個女人從出生到死亡的二十多年,不曾深深愛上任何一個人。霍希沉謐的表情掃過厚重古老的秋氏宅邸,暗想,就連這毫無生命力的東西都比他幸運,至少秋川短暫的一生,幾乎都是圍繞著這個死物。
誰能受得起她這樣的一心一意?哪怕她當年能對他再多幾分心意,如今他可還能站在這裡不去陪她?
終究是一個情深,一個清淺,地底相見了,他也難堪。
作者有話要說: 42章據說有不健康內容被管理員鎖掉了(但本人始終沒發現不和諧在哪兒),這次重新再放上來,如果再被鎖了,那在下也沒有辦法了……
PS:國慶假快近了,在下要上差不多十天的班,沒有周末休息,因而沒有時間碼字,更新需等一等。
☆、醜欲私己
——不想要被分割掉一絲一毫的,你的注意。
——只有握在手裡的,才是屬於自己的,哪怕死。
——是你教我改變。
初二十夜中,幽篁眼睜睜仰頭,看笑如黑暗之花的青年從虛空紙鳶般掠走。
他懷裡沉睡著的,如死去一般的容顏,是鳳蒼的女帝。
禁宮一夜大亂。
但無論那九重宮闕里如何惶惶驚震,外間的世界依舊平靜無波。
陸敏青帶著再未醒來過的那人,一路從京城遠走,只想陪著懷中的牽掛從此稱心如意。
他帶著她包下滄州最大的戲園子,去看一晚自己最愛的摺子戲,看曲中神女墮天端坐蓮盤,便看一眼懷中閉目雪冷不改的容顏。
那人的呼吸如此緩弱,溫熱的皮囊,屏息才能聽見的心跳,如此的不夠鮮活,彷彿從來就不曾活著,這個名叫帝少姜的人。
你是誰?
陸敏青很想問她。
但這其實早已不再重要。他愛上的,不過就是這樣一個人,即便承載這一切的那個真正的名字仍屬模糊,他認定的真實已經存在便已足夠。
我想告訴你,我愛上了這麼一個人。她不夠好,不肯因為心軟善待接納別人的情意,她足夠壞,也許只需一眨眼的時間便可令人歷盡生離死別,但,於我來說,即便她是嗜血啖肉的妖物,我也願意舍盡一身血肉予她,只求她的不曾離去。
這是人們口中的情愛。我已身中這樣的毒。
陸敏青坐在高臺上,清麗的眼掠起波光,緩緩看了一眼那戲場上輕捻曼唱的旦角,指尖小心翼翼的抹了抹了懷中人的臉龐,溫涼卻終究帶了冷意的觸覺。
“你何時才願意醒來?”
不,你還是不要醒來。只有這樣睡著的時刻,才是屬於我的。
他低下頭將臉埋入她頸側,幽暗的香氣似某種神秘的誘惑撲鼻而來,陸敏青苦笑無聲。
可悲可憐卻又可笑。
帝少姜,你將我變成了這般不人不鬼的樣子。
臺上豔麗輕曼的女子水袖輕舞,唱聲婉轉嫋嫋,陸敏青眼睫輕閃,陰暗詭譎的思緒漸漸散去。
然而只在一刻,他平和下來的表情又措手不及地蒼白。
懷裡的那個人在他睜開眼的那瞬——沒有了心跳。
陸敏青面無表情地抬起原本放在那人左胸的右手,眼中似有黑色如墨的東西欲要湧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