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自來恩怨分明,絕不虧欠人情。”她眼中浮起細細清光,看文帝頹然靠倒在榻邊終於緩下一口氣,口中的話依舊是一貫的冷淡,“你做過什麼無需多言,欠你的,今日必如數償還。”
“昔年允我匿跡太淵,算是一事。年前封王庇我,算是第二件事。”
“一事抵當年逼宮之仇算帝少姜對帝景宏的微末孝義,另一事可令本王為你完成一個心願。所以今日才來見你。”
“你果真是什麼都清楚……”帝景宏微弱的笑,似有感慨。
室內又恢復平然,她站著不動,耐心的等他的後話。
“如果……”良久,文帝躺倒隔了翕開的幃帳抬眼看她,慢慢啟齒,“如果你發現某樣夢寐以求的東西,寤寐思服,溯游從之卻百求不得……”
“此般註定抱憾……帝少姜,你會怎麼樣?”
帝少姜緩緩一笑。文帝分明從那雙細長的眼裡瞧出冷冷如冰的光芒,猶如湖上冰凌,映見雪一般寒冷的色彩。是冷酷無情。
“得不到,毀去。”她一字一句吐道。
這一生,決不能叫能動搖她卻不能為她所有的東西存在。她的腳步,決不能為這樣的存在而止步不前。既然註定不能完滿,那麼不妨冷酷一點,揮刀斷的徹底。帝少姜一直理智的可怕。
“不愧是帝氏的血脈。”帝景宏緩緩閉了眼,笑,“這一點竟然與朕分毫無差。”恍然似放下了什麼沉重的東西,文帝的呼吸變的緩慢而平穩。
“朕要你登基之後做一件事。”
◇◇◇◇◇
沉重宮門吱呀作響。
門翕開的那瞬,帝后美麗卻冰冷的容顏慢慢進入眼簾,夕陽血紅的顏色在她身後一片肅殺。
那樣不祥的又染上哀慼的血色,只將那鳳冠上明珠鑲嵌的眼睛都映得幾分詭譎。
在帝后身後的,是兩千御林執刀帶劍。
“來得稍稍晚了些。”有個冷冷的聲音突然在深宮裡響起,明信薇臉色微變,成帝修養的宮殿內傳出嗒嗒的腳步聲,陰影處青王獨身冷漠行出出現在外殿,雙眼渾�薏ǎ�暗劬俺乜峙旅話旆ń淮�鬩叛粵恕!�
“明信薇,想做第二個魏長公主麼?”外殿門口御林軍林立,帝少姜慢慢走來,舉止閒適悠然。
帝后扯了一抹極致陰冷的笑意,右手輕揮,“拿下。”身後御林軍執刀洶湧而來。
帝少姜嘴角噙笑,足尖輕點迎上,折手奪下當先一人長刀,連眼也未眨便橫刀砍下此人頭顱,刀鋒婉轉如蝶舞流光,極致乾脆流暢的喂向湊上來的人。
一身玄色衣衫也不知身上是否有無濺到鮮血,青王足下每向前踏出一步必有無數血花綻開。御林軍前赴後繼,明信薇慢慢退後,身後補上的兵士將帝少姜圍的水洩不通,帝后神情一片冷澈。
帝少姜恍似不知處境危險般,舉手投足奪人性命也是不緊不慢。
明信薇眯眼看了這個隱藏深深的帝氏血脈,“倒是小看了你。”胸腔裡依稀有種殘忍的快意噴薄而上,再也壓抑不住。
“容我猜想,你是打算拿下本王再扣上作亂弒君的罪名處置,讓大正宮裡那個還未出生的野種做你的傀儡?”青王斜眼,抽刀面前飛落淋淋血雨,眉宇間一股邪氣畢現。
這地獄修羅在密不透風的圍殺中踏著越來越多的屍體前行,蜂擁而至的御林軍也心驚肉跳。
明信薇不答,帝少姜猜的不錯。身為罪人該呆在蕪淵思過恕罪的青王私自入宮,並且在出入成帝寢宮後,養病多日的成帝便突然薨逝,誰說不是心懷反心妄圖弒君奪位?
只要拿下青王,日後將大正宮裡出生的孩子立為儲君,這整個鳳蒼都會牢牢掌握在她明信薇的手裡。
權力是個好東西。帝后想著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