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請您體諒我的立場。我這畢竟是開門做生意的,您這樣……我的確很為難。不如您自己去楚王府求見吧。”
那婦人心下發苦。如果柳靜菡肯見自己,她又何苦追到這裡來了?
她又是幾番的懇求,然而沈氏始終是不願意讓她上樓。她倒不是不能仗勢欺人,強行上樓,可是如果這樣,豈不是又把楚王妃給冒犯了?
想到這裡,她也只能嚥下心頭的苦水,垂頭喪氣的去了。
那夫人頹然的上了自家的馬車,幾位跟車的嬤嬤和丫鬟都看出來她心情不佳,而且應該是又吃了閉門羹,所以都不敢出聲,只是默默的跟著。
車伕揚起長鞭,一聲“駕”,那馬兒就“唏律律”一聲揚開四蹄一路項強。
馬車走到一座寬敞華麗的府邸門前停下,門口守著的門房裡的僕從一見,立刻直接拆了側門的門板,讓馬車直接開到了二門裡。
那硃紅色的大門緩緩關閉,門上一塊黑底金字的牌匾,上面赫然寫著四個大字——靖安侯府。
那位依舊是愁容滿面的扶著嬤嬤說的手下車的夫人,正是靖安侯夫人。
她一言不發的直接就往內院走。
她身邊的大丫鬟本來想提醒她應該先回去換件衣裳,可是一見她這副緊急火燎的模樣,到了嘴邊的話也嚥了回去。
丫鬟跟著靖安侯夫人走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就來到了一做修建的格外精緻的院子。
“啪!”
幾個人還沒等邁進院子,就聽見一聲似乎是瓷器等物件摔在地上的聲音!
緊接著又傳來了“廢物”“踐人”等歇斯底里的咒罵。
幾個丫鬟婆子都是面面相覷,心底雖然都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可是卻沒有人敢做聲,而且都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腳步。
靖安侯夫人扶了扶額頭,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可是卻無可奈何。
她低聲說道:“你們在外面守著吧。”說完就快步走了進去。
丫鬟婆子們都鬆了一口氣。
如今府裡誰不知道大小姐根本就是發了瘋!逮誰打誰!她們真是巴不得離她遠遠的。
靖安侯夫人推開了女兒的閨房的房門。
屋子裡此刻正是一片狼藉。
花架子、博古架、甚至是一個一人來高的聳肩美人大花瓶都被推到在地。整個房間簡直沒有一個能夠放腳的地方。
一個丫鬟模樣的人此刻正哆哆嗦嗦的跪在房間的一角低聲的哭泣。
她的身邊滿是被砸的粉碎的碎片,而有一個面容猙獰、頭上包著頭巾的女人此刻正瘋了一樣拉扯著那丫鬟的頭髮,並且不停地用腳踹著那丫鬟。
“踐人!踐人!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故意的!都是你害我的!”她嘴裡不停的咒罵,腳下也是越踹越狠。
靖安侯夫人見狀,連忙走過去,拉住女兒,勸阻道:“清兒,清兒,你別打了,仔細自己的腳疼!”
董清見識自己的母親,這才算是勉強冷靜下來,停下了自己瘋狂的行為。
靖安侯夫人一面安慰著自己的女兒,一面看了一眼那個丫鬟。
那丫鬟早已經被董清折磨的沒有一處完好,臉上滿是青痕和紅腫,身上的衣衫也多是被強行扯破的痕跡。
她的嘴角甚至已經滲出了一絲的鮮血,眼神也有幾分的渙散。
靖安侯夫人心頭一顫。幸虧自己來得及時,否則這個丫鬟只怕是沒有活路了。
前幾天那個被打殘廢的丫鬟的事情剛剛才壓了下去,如果這次又出了人命?
靖安侯夫人輕輕用腳碰了那丫鬟一下。那丫鬟居然連動都沒法動了。
她只能是高聲喊了兩個信得過的丫鬟進來把人趕緊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