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風,許久不見了。這一次你總算是展示了自己的實力了。也不枉費你這些年的努力和你的天賦了。”周玉之一看見柳慕風一襲淡青衣衫,如芝蘭玉樹一般的出現在福源樓的門口,就立即迎了上去。
柳慕風臉微微一紅,又是一拱手:“你又何苦取笑我?我不過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僥倖得中罷了。又哪裡比得上週兄是真才實學?”
這話不是柳慕風謙虛,更不是他故意吹捧周玉之。
周玉之本就是天資聰穎,又是一向敏而好學,再借著周相之力結實了許多飽學之士,耳濡目染之下,自然是學識更上了一層樓,遠非柳慕風這等閉門造車之輩可以相提並論的。
周玉之也不矯情,沒有虛偽的刻意謙虛,反而是拍了拍柳慕風的肩膀,親暱的說道:“咱們倆又何苦在此互相吹噓?走!隨我上樓去吧。大家都等著你這位‘才貌雙全’的探花郎呢!”
柳慕風的臉更紅了。
他最怕別人把注意力放在他的容貌之上,反而忽略了他的才華和能力。
周玉之哪裡能不知道他的心思,卻是邊走邊道:“慕風,你不要過分的在意這些。長得俊朗又不是你的錯!而且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既然孫姨給了你這張臉,你就應該自豪,而不是以此為煩惱。”
他的聲音很輕,可是聽在柳慕風的耳中卻是振聾發聵。
的確如此。
他相比於周玉之,差的最多的不是學識,反而是這一份泰然處之的氣度。這自然跟兩個人的生活環境有著莫大的關係。
雖然兩個人都是庶子,但是一個家中父親*愛,母親呵護,又是自小見慣了大場面,另外一個則是父親冷漠,母親早亡,很少在外面走動,因此也導致了今日的處事方法的大大不同。
可是周玉之這種瀟灑泰然的態度,的確是讓柳慕風羨慕而敬佩的。
他從來都不曾因為自己庶子的身份而妄自菲薄,卻也不會因為周相對他的*愛而囂張跋扈,總是能夠很好的保持這種不驕不餒、清風明月般的沉靜。
柳慕風跟在周玉之的身後,在即將到達三樓的聚會之處的時候,才慢慢說道:“小弟受教了。然而這事情並非是小弟一朝一夕就能驟然改變的。還希望以後周兄能夠時時提點我!”
周玉之回首,淡淡一笑,卻是帶著兄弟般的親近:“那是自然,以後咱們常見的時候還多著呢!”
說完,他就和柳慕風並肩走進了那會客的大廳之中。
大廳內已經聚集了不少的進士。自然是二榜、三榜的居多。畢竟那頭榜也不過是三人。
眾人見本科榜眼和探花雙雙來到,自然都主動寒暄,溢美之詞也是如同不要錢一般的拋向了兩個人。
兩個人都是經歷了多場這類的聚會了,自然是沒有什麼覺得不自在的,也都是一一拱手笑著回應。
柳慕風環顧四周,果然是還是沒有見那人的蹤影,就低聲問身邊的周玉之:“怎麼,咱們的狀元郎還是不肯現身?”
“呵呵。人各有志,我總不好勉強。不過我尋思著,這一次府裡是拿著我父親的名帖過去請人的,或許對方會給幾分薄面。”周玉之一面側頭回答柳慕風的問題,一面又笑著回應那邊和他寒暄的進士。
“這位到底是什麼來頭,怎麼居然名次還在你之上?我倒是真的不服氣了。”柳慕風半是開玩笑般的說道。
周玉之卻是搖了搖頭:“有道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位玉兄,雖然名聲不顯,可是卻的確不是個普通人物……呦!你一會兒可以自己親自看看了。瞧,他今兒倒是給面子,真的就來了。”
柳慕風循著周玉之的目光看去,果然就看見一位頭上戴著紫金冠,穿著月白錦緞直衫,腰間束著青色玉帶,腳上踏著粉白官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