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碎渣已經被打掃乾淨了。
他站在窗戶邊,抬眼看著外面,看似隨意,卻是在仔細的觀察著。
當時涼落站在這裡,那麼,狙擊的那個人,要站在哪個地方,離多遠,才是能掌握的射程範圍之內?
席靳南一雙眼睛犀利的四處掃向可能當作狙擊點的地方。
好一會兒,他才收回目光,緩緩蹲下身去,伸出修長的手,指尖輕輕的摸著地毯上的血跡。
她當時一定很疼,一定流了很多很多的血。
中槍的時候,涼落在想什麼呢?她第一個想到的人,又會是誰呢?
是孩子,還是他,或者是離她很近的紀時衍?
下面忽然傳來車子的聲響,席靳南皺眉,起身往樓下看去,正好看見紀時衍下車。
席靳南收回目光,然後轉身離開了窗前。
他環顧四周,看著房間裡井井有條的擺設,還有曾經看見涼落用過的東西,一切都有一種熟悉感。
關於她的熟悉的感覺。
席靳南忽然間好像明白,為什麼會有這麼一個人,在他心上紮根,然後蓬勃生長。
涼落是他的命,更是他的劫。
房間裡整整齊齊,乾乾淨淨,但是空氣中,似乎還漂浮著她身上,那清清淡淡的香氣。
樓下有聲音,席靳南知道,應該是紀時衍來了。
他停留了一會兒,然後下了樓。
紀時衍筆直的坐在沙發上,看他下樓,神情微微頓了一下。
席靳南走了過去,在他對面坐下,李嫂給他端來一杯熱茶,然後就離開了,把客廳留給兩個人,不再打擾。
“你想說什麼?”席靳南問,“現在這裡,只有我們了。”
從涼落的事情發生之後,紀時衍似乎就有話想和他說,但一直沒有說出來。
席靳南是聰明人,之前是太過慌亂,事情也太多,所以沒去在意。現在稍微想一下,也能猜到紀時衍的心思。
“我只是覺得,我現在沒有資格說什麼。”紀時衍回答,“涼落在我的視線範圍內,卻出了這樣的事。”
席靳南臉色一沉,忽然又自嘲的勾了勾嘴角:“我好想也不該這麼說你。這件事這夥人,明顯是衝著我來的。”
紀時衍一愣,然後點點頭:“是,我想說的,就是這句。既然你自己主動點破了,那我們就敞開來說。”
席靳南眼眸一垂,淡淡的“嗯”了一聲。
就在這個時候,席靳南和紀時衍的手機忽然同時響了起來。
席靳南眼疾手快的拿起手機,接通了電話。
紀時衍也接了。
一分鐘後,兩個人對視一眼,相繼掛了電話。
紀時衍率先迫不及待的站了起來:“涼落醒了,我現在要馬上過去。”
反而席靳南比較淡定,依然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難得我們兩個有時間有機會談一談,怎麼不多坐一會兒呢?”
“涼落醒來了,”紀時衍又重複了一遍,“難道你就不想去看看她嗎?”
說完這句話,席靳南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紀時衍倒是頓了一下,然後說道:“席靳南,你現在是在遵守我們之間,遠離她的約定嗎?”
他搖了搖頭:“不是。因為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恐怕我們都會很忙。有些事情,現在說清楚比較好。至於涼落……”
她醒來了,她總算是醒過來了。
席靳南的心裡,那塊最大最重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她平安無事了,他也就可以抽身,去做更多的事情了。
紀時衍站在原地:“你想說什麼?”
“涼落在醫院裡,有醫生有護士又保鏢,那麼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