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晚安耳朵都快聽起繭子了。
而且,她也受涼落的邀請,去法院旁聽了左瑜的最後宣判。
涼落站在原告席上,聽到宣判的那一刻,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悲痛神色。
死緩。
她父母的血海深仇,如今是終於得報了。
涼落站在那裡,身邊只有律師,顯得有些孤零零。
席靳南就在第一排坐著,從始至終,眼睛都沒有離開過涼落。
涼落也知道,他在看著她,有他在,她心裡終究還是踏實了一點。
只是當涼落低下頭,渾身輕顫的時候,席靳南是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往原告席的位置走去。
沒有人敢攔他。
席靳南大步的走了過去,越過桌椅,來到了涼落身邊。
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伸手,圈住了她的腰,往自己身邊帶了帶。
涼落也知道是他,看著自己腰上有力的大手,彷彿是世界上最強有力的支撐。
他一直都在給她力量,給她鼓勵。在這件事情上,他一直都是無條件的縱容著她。
涼落看了他一眼,然後把頭輕輕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席靳南,我……”她是想說些什麼的,但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麼了。
涼落只好沉默。
席靳南沒有出聲,只是圈著她腰的手,更加緊了緊,這就是給她的最好的回應。
被告席上,左瑜臉色一片死白。
他沒有想到,涼落這麼的不留情面,在他的苦苦哀求下,最終還是選擇了把他送上法庭,判刑了。
左瑜戴著手銬,被人帶走。
走的時候,他的眼睛一直看著涼落,帶著嗜血一般的仇恨,帶著對死亡的恐懼。
涼落直視著他,卻在他這樣的眼神下,還是有些害怕了。
左瑜是要死的人了,他的眼神,如同來自地獄一般,那麼的不甘。
涼落下意識的往席靳南懷裡縮了縮。
她覺得她會做噩夢的,做噩夢的時候,還會夢見左瑜這樣的眼神。
太可怕了。
就在這個時候,涼落的眼前忽然一黑,一雙溫暖而乾燥的大手,罩住了她的眼睛。
席靳南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別看。”
涼落愣了一下,紅唇微張。
她什麼也看不見了,席靳南的手捂得很嚴實。
“席靳南,他一定非常的痛恨我。他想活,可我還是讓他死了……”
“這是他應得的,他手上沾了你父母的血。”
“他那麼苦苦的求我,我一直都在跟自己說,不能心軟……”涼落呢喃道,“我等了這麼久,才等到我可以處置他的這一天。”
席靳南低聲安慰:“你是對的。”
涼落眨了眨眼,長長的眼睫掃過席靳南的手心,她什麼也沒有再說了。
席靳南卻知道,她心裡還在想,只是嘴上不說罷了。
“你要知道,萬事有我。”席靳南的聲音忽然在她的耳畔響起,很低,很輕,像是情人間的呢喃,“假如有來世,假如有鬼魂的話,左瑜來找的是我,不會是你。”
“席靳南……”
“他活著都不能怎麼樣,死了,還能掀起多大的風浪嗎?”
席靳南說完,收回了手,涼落的眼前,再次恢復一片光明。
她的眼前,已經沒有人了。
涼落抬頭看著他:“席靳南,我們走吧。”
“嗯。”
他攬著她的肩膀,不緊不慢的走著。涼落側頭,看見了旁聽席上的鬱晚安,揮了揮手。
鬱晚安回了她一個最溫暖的笑容,然後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