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墨腳步一停。
“不過是一對袖釦,黑老闆喜歡,就送給黑老闆。當然,我送的是份誠意,希望黑老闆可以接受。”
他伸手,將袖口上的袖釦摘下來,尹天辰猶豫地按住他,卻被他反手按住。將摘下的袖釦放進盒子裡。
又將盒子裡的新袖釦帶上,整個動作毫不拖泥帶水。黑子墨一直看著,看到最後乾脆笑起來,“爽快。”
疑慮總算打消。黑子墨走過來,從旁邊人的手中直接拿來白紙與印章。同時將一旁的支票和袖釦收走。意思很明顯。這一次他先伸出手,手掌展開在顧晴川面前的同時說:“顧少,祝我們合作愉快。”
他笑得狡黠,雖然唇角上揚,但那雙眼睛卻鷹一般銳利地盯住他。彷彿早已看穿了他的一切計謀,一舉一動都早在他的掌握之中,一切對他而言不過雕蟲小技。
顧晴川心裡微冷,慢慢地伸出手,攥著汗的手心與他握在一起。
不過好在,疑慮打消了……
他緩緩鬆下一口氣。
·
當天晚上,黑子墨就叫人叫來了蔣沫,命令她放人。
蔣沫雖不情願,但礙於無法反駁,最終還是將夏藍放了出來。黑子墨為夏藍安排了一個房間。並提出要見她。
然後在旁邊的房間裡,黑子墨見到了夏藍。
“怪不得……”長久的打量中,黑子墨只說了這一句。
怪不得顧晴川和尹天辰會因為她大動干戈,也怪不得他們寧願付出大代價也要將她保釋。他從沒見過那個女孩子會有這樣淡定的氣勢,清淺淡漠,不卑不亢。好像什麼也不怕,什麼也不在乎。臨死無畏一般。
想到這兒,黑子墨淡淡地笑了下,“你真的是比你母親還漂亮。”
夏藍原本漠然的臉聽見這句話不禁一凝,“你……”
黑子墨但笑不語,並不打算繼續往下說,慢慢往她身上看。她頭髮蓬亂,衣服上凝固著汗漬和泥漬。被關了一個多星期,整個人都是狼狽的。他一眼便看出她的窘迫,笑道:“抱歉,夏小姐,因為我手下的人對你造成困擾。幸而今天你的一個朋友過來向我說明情況我才知道。所以為了補償你,希望你這兩天可以先安心住在這兒,等後天,我會親自送你回去。”
夏藍輕微皺了皺眉,“朋友?”
“是的,你的朋友。”
他說話的時候,特意將自己的自己的手背翻向外側,袖子上的袖釦折射著屋內的燈光,直射進她的瞳孔裡。
夏藍被那突如其來的一道光線晃得眯眼,下意識朝光源看去,然後就看見他袖口上的那枚袖釦。
黑子墨注意到,刻意將整個袖釦展現在她面前,讓她能看清楚。
然而,她沒反應……
她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反應……
黑子墨皺了皺眉。
很微小。
卻異常關鍵。
·
從黑子墨的房間出來後,夏藍碰見了靳楚銳。
靳楚銳攔住了她。他似乎想對她說些什麼,可最終只說出一句:“對不起。”
夏藍沒有回應,她轉身就想往自己的房間走。靳楚銳在她的身後輕喊一聲:“非得是顧晴川嗎?”
她不解,腳步頓下。靳楚銳緊接著說:“一定是他……你一定要和他在一起嗎?”
那一刻,夏藍注意到了走廊的一側,不遠處的工藝牆後半掩著的一個熟悉身影。
夏藍低下頭,想起那個名字,心中一隅都變得溫熱。她默默握緊了胸口的項鍊墜,篤定道:“一定。”
其實。
很多時候,故事最終的悲劇,都往往發生在那一念之差中。
一句話。一個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