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鎮可謂山高皇帝遠,就算容景垣死在這裡,到時候一句暴斃,就能讓一切長埋地下。
“把人給我放下來!”孟麟暴怒,秋朝縱身落下,快速解下奄奄一息的容景垣。
白狐冷劍出鞘,眸光利利,“敢傷沐王者,殺!”
“白狐!”蘇婉快速攔阻。
這是官兵,不是江湖人。
雖然蘇婉更氣憤,但是此刻心疼勝過一切。慌忙行至容景垣身邊,蘇婉紅了眼眶,“你怎樣?”
容景垣視線模糊,笑得有些寒涼,“還好,你也活著!”
看著他渾身是血的模樣,腳踝上的鐵鏈因為磨損,而讓腳踝血肉模糊。蘇婉潸然淚下,這才走了多久,他就被弄成這樣?
“你是有多蠢?”孟麟切齒,“不知道反抗嗎?”
容景垣緩緩合上雙眸,“小不忍——則亂大謀!”
音落,已不省人事。
孟麟咬牙望著眸光寒利的縣太爺,“你等著!如果沐王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快速著人抬了容景垣進屋,脫水太嚴重,再不救治真的會死。
蘇婉心疼得直掉眼淚,然則也是無可奈何。容景垣是罪臣,是皇帝親自下旨流放,誰敢抗旨!就算受再大的苦楚,都沒辦法離開這兒。
否則,孟麟早就帶他走了。
那一日在路上沒能離開,早就錯過了機會。
“看得出來,你很喜歡他。”孟麟道。
蘇婉面色一緊,不敢吭聲。
“景垣是個比較古板的人,他的心裡有他自己的行為準則,不允許跨越雷池半步。”孟麟輕嘆一聲,這話在蘇婉聽來,是一種警告。
“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從未奢求過什麼。”蘇婉小心擦拭著容景垣的臉。
“我不是那個意思!”孟麟蹙眉。“我只想說,景垣這輩子太苦,孤身一人鎮守邊關,這不是一個皇子該有的待遇。他的隱忍,你也都親眼所見。我希望有朝一日,能有個人能更改他的準則,讓他不至於活得那麼辛苦。他太累了!”
蘇婉仲怔,有些不敢置信的盯著孟麟。
孟麟繼續道,“我跟景垣算是很多年的兄弟,他這人骨子裡是很好強的,凡事都喜歡做到最好。可他也是個悶葫蘆,他不會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只要他認為是對的事情,就算是死也會堅持到底,你得有個心理準備!”
“還有,我希望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能對他一心一意,不離不棄。”孟麟眸色微沉,“他的身邊,能真心對他好的人,已然太少。”
“我想陪著他。”蘇婉垂眸,輕柔的擰一把溼毛巾。
“那你要有足夠的耐心,等著這個榆木疙瘩開竅。”孟麟起身,“好好照顧他,我去處理縣太爺的事情。也許過不了多久,我沒有能力再保護他。”
蘇婉一愣,沒能明白孟麟的意思,可孟麟已經離開。
過不了多久是什麼意思?
權且不管這些,還是先照顧好容景垣再說。這渾身的傷,若不好好處理,怕是要留下隱患的。
只不過蘇婉沒想到,自己失蹤這件事,很快就傳到月氏。月氏國主病危,月氏國正處於老皇帝和新皇帝交接的時候,涯無法脫身,但也派了人前往尋找。
事情似乎朝著偏離的軌道,漸行漸遠。
而過不了多久,涯的再次到來,徹底打亂了蘇婉的生活。
當然,這是後話。
如今,容景垣的身子第一,別的——她都不作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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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撫鎮傳來蘇婉安然無恙的訊息,林慕白自然是鬆了一口氣。只不過看這白狐傳遞的訊息,林慕白又微微凝眉,怎麼他也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