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聽容盈喊了太多次,所以產生了幻聽?
可那一聲馥兒,似乎不像容盈喊的,聲音更乾脆,帶著少許喜悅,透著點點欣喜若狂。是的,是欣喜若狂的感覺,這感覺怎麼莫名的熟悉?真實得讓她有些神情恍惚。
是因為,她想容盈了?
嬌眉微蹙,可能嗎?
撒腿就跑,這是林慕白第一次失控。有一種莫名的恐懼,莫名的不安,帶著內心深處逐漸暈開的惶然無措。她覺得自己可能瘋了,或者是被夜凌雲傳染了,那一刻竟如此渴望見到容盈。許是被他慣壞了,開始學會依賴他堅實的胸膛,溫暖的懷抱。
暗香在門外徘徊,她不知道夜凌雲會把林慕白帶到哪兒去,急紅了眼睛,一遍遍的抹眼淚。
見到暗香的那一刻,林慕白氣喘吁吁的停下腳步,一步一微顫的走過去。
“師父?”暗香疾呼。
林慕白深吸一口氣,“我沒事。”
“夜凌雲沒對你怎樣吧?”暗香快速打量著林慕白,似乎並無不妥。
推開門的那一瞬,她又看見了守在門口的容盈。
高懸的心,就這麼直直的落了下來。她喘著粗氣,雖然極力剋制,卻還是難免表露了惶然之色。他直勾勾的盯著她,黯然的雙眸逐漸微亮。膝上,蜷握的雙拳,徐徐展開。終於,他站起身,緩步走到她面前,身子如同泥塑木雕般矗立在她面前。
頎長的身姿,遮去了院中所有的光亮,她被緊緊包裹在他幽暗的世界裡。
低眉望著他的黑影,林慕白微微一笑。
他張開雙臂,以最為嫻熟的姿態擁她入懷。溫暖的懷抱,包裹著纖瘦的她,低頭間的溫和,是誰都替代不了的溫柔流淌,“馥兒——乖!”
那一刻,她忽然紅了眼眶,抓緊了他胸前衣襟。
今夜的林慕白有些異樣,便是容哲修也看出來了。抬頭看一眼身邊的明恆,容哲修稍稍蹙眉,這是怎麼了?方才暗香急急忙忙的回來,說是夜凌雲找來了,難不成小白吃了虧?
可這話,又不好問出口。
五月握緊了手中冷劍,遠遠的站在廊下暗影中,冷眼望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心中反覆思忖,林慕白這是被感化了?還是說,她又想耍什麼陰謀詭計?
他自是不信,打死也不信。
死了就是死了,即便再像她,到底也不是她。
可——殿下對她的那種感覺,那種信賴,卻超出了他所有的預料。相愛之人,那種感覺應該是真實的,刻骨的,最無法取代的。
五月垂眸,腦子有點亂。
到底是不是她?
回到房間,林慕白終於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氣,腳下一軟坐在了凳子上。
容哲修雙手抱胸,斜睨著她,“夜凌雲對你還真是痴心,大老遠連夜跑來找你,你不感動,我倒是感動了。都說,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真是難得!”
“你若歡喜,你隨他去便是。”暗香端了臉盆,林慕白洗了手,準備給容盈施針,“不許移穴換位。”每次施針之前,她必須叮囑容盈,否則萬一他移動了穴位,那她就是在做無用功。難得他的身子有些好轉,可不能功虧一簣。
容哲修撇撇嘴。“女人總是口是心非。”
“小小年紀,懂什麼。”林慕白也不屑理睬,在夜凌雲的問題上,她壓根不願多說。
“我怎麼不懂?”容哲修白了她一眼,“我爹是個痴情種,為情痴為情傻,我看的多了自然也就懂了。你別以為我小,就什麼都不懂。情之為物,生死相許,我卻是明白的。”語罷,容哲修望著自己父親,眸色微暗,“若我長大了,必不願愛上任何人,如此情分,不要也罷!”
林慕白一怔,終於抬眸去看煞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