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說,“過來。”
“嗯?”
見我沒動,他將自己身上的外袍脫了,掀開了蓋在我身上的被子,雙臂一伸就要抱我。
我邊推邊提醒他,“喂喂,慕淵,你瘋了嗎!這在馬車上呢,外面還有人呢!”
他還是不由分說進了被子,一把將我抱進懷裡,卻沒有繼續動作。
我鬆了一口氣,這才發現他身上甚是暖和舒服。
他抱緊了我,笑道,“你剛剛嚇成那樣,在想什麼?”
我輕咳兩聲,“我,我什麼也沒想。”
他又輕笑,將我按進他懷裡,道,“天快亮了,你還能在睡會兒。”
翌日,我一醒來,便覺得車駕已經在趕路了,只是走的平穩,速度也不快。
“醒了?前面就是市鎮了,過一會兒就可以吃東西了。”
他仍是抱著我,幾乎一動未動。我發現他懷裡極其舒適,這一覺睡得特別安穩。
“慕淵,你沒睡?”
“我不困。”
清晨,忽覺他身上有些不對勁兒。我忙低頭從他身上下來,整理好自己的衣衫。
恰好車駕停穩,高儀在外面道,“七爺,下車用些東西吧。咱們下午就可以到商河了。”
“嗯。”
吃過早飯,簡單休整過後,一行人準備重新出發。
孟其跟在慕淵身邊,道,“七爺,這商河餘孽,還有不少。他們自知死罪難逃,急了難免不會咬人,越靠近商河便越兇險,還需謹慎小心。依下官看,咱們還是換條路,悄悄進商河比較穩妥。”
孟其說這話的時候,眼角迅速瞥過我。他口中的商河餘孽,應當是指爹爹手下殘留的黨羽了。
慕淵道,“不必了,就走最近的那條路。本王此行,就是要把他們逼上末路窮途,一網打盡,無須躲躲藏藏。”
“是。”
下午時分,順利抵達商河。
高儀將車停穩了。在外面道,“七爺,到了。”
我與慕淵下了車,只見整個商河,腳下道路全是淤泥,房屋垮塌隨處可見,沿街乞討的老幼更比比皆是。
高儀指了指面前的一座房子,道。“七爺,這是附近所能找到最像樣的住處了。”
眼前的這座民宅,院牆很明顯被沖毀了一半,也許聽說慕淵要來,連夜在原來的地方補了新磚新瓦。可就是那幾片新磚新瓦,顯得與滿目瘡痍的商河格格不入,煞是刺眼。
慕淵又問,“這宅子原本的住戶呢?”
剛好孟其一手提了個包袱過來,他抬頭看了看那低矮晦暗的門楣,道,“七爺,我聽說,這房子裡原本住了兩個人,一個老婆婆和他的兒子。老婆婆的兒子是個船工,前幾日河堤潰決,當時他所在的那條船上,一個人都沒剩下,全部餵了水鬼。這不,那老婆婆前幾日,就在自己屋子裡的房樑上也吊死了。所以,這房子,現在就沒人住了。”
一旁的高儀瞪了孟其一眼,孟其不知還想說些什麼,這下也噤了聲。
用具簡陋。一座小院,幾間泥瓦房,倒也勉強夠幾人容身。
夜晚,燈光昏暗,我站在這小屋子中央,抬頭看著那根房梁。
孟其說,這房樑上,剛剛吊死過一個老太太。
我嚥了口口水。有些心神不寧。
冷不防,後背一暖,卻是慕淵。
“孟其的話,嚇到你了?”
我看著慕淵環著我的那雙手。他那手上,一定沾滿了血。我問他,“慕淵,你一定殺過很多人吧。你怕不怕,萬一這世上的鬼神之事是真的”
他笑出聲來,“呵,怕?怕什麼,怕他們化作厲鬼來找我算賬嗎?”
我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