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看到我,微微一怔,接著便立刻垂頭,避開視線。
因為我很有心機的沒有換衣服,穿的是真絲睡裙,薄如蟬翼,裡面雖然不是真空,但因為我胸部蠻豐滿的,所以我從高中開始都是穿那種沒有海綿的內衣,就是隻有一層手工刺繡的蕾絲。
小可愛,耳朵都紅了。
“吃早餐了嗎?”我問。
他沒有做聲,女傭在旁邊替他回答,“安先生還沒有吃,一直在客廳等您。”
“恩。”我很滿意,“一起吃吧。”
他情緒很低落,只喝了幾口粥,我逼著他吃了幾片面包,而後才抽出手拿起那份協議翻到最後。
他已經簽了名。
“安意。”我抬頭問他,“你有信仰嗎?”
他頓了頓才回答:“繪畫就是我的信仰。”
“OK。”我笑了笑,“那你以你繪畫的天賦起誓,這輩子都不會違反這份協議。”
他望著我,目光沉沉,幾秒後才開口,“我以我繪畫的天賦起誓,沒有意外的話,我這輩子都不會違反這份協議。”
雖然有些取巧,但是算了,這樣也夠了,我彎彎唇角,“乖。”
他收回目光,微微垂下眼。
“醫院那邊我已經安排了手術,近期應該就能做手術了,醫療費我也付了,葬禮。。。。。。”
“謝謝你。”他臉上疲態盡顯,但語氣很誠懇,“葬禮我希望能自己打理。”
“好。”我柔聲說,“都聽你的,但是選址不容易,我已經安排人去買地了,這一點算是我的心意,你別和我爭了。”
他最後終於點點頭,沒有再說。
他們這些藝術家多半都有些清高,對錢沒有什麼概念,何況他家的條件一向都還可以,所以我估計他手頭上應該沒什麼錢。
吃過早餐之後他就出門了,我知道他是去準備葬禮的事,於是讓朱哥送他。我直接開車去了醫院,寧寧已經在那等我了。
“已經找到合適的腎源了,安排下個禮拜手術。”她面無表情地和我彙報。
我知道她在生氣,一百萬不是小數目,我又是個從來不會存錢的人,是賣掉了手頭一些閒散的股票,把私房錢全拿出來了,又賣了一輛車,才剛剛夠。
我試圖和她解釋:“他是真的很有才華,剛剛從美術學院畢業,正準備出國進修,結果發生了這樣的事。”
寧寧笑了笑,反問:“我怎麼不知道尤董醉心慈善了?要不要再給你成立個機構啊?”
我抿了抿唇,雖知她已經很不高興了,但仍腆著臉問:“手術成功率高嗎?”
她忽然爆發了,一把將那些檔案丟到我身上,一邊罵:“你真是賤到骨子裡去了!”
我無言以對,應該是朱哥把協議的事情告訴她了,或者是律師,他們都跟了我很多年,早就是很好的朋友了,彼此之間不會有秘密。
我沒有回嘴,於是她氣沖沖的走掉了,我來不及追她,連忙低頭撿起散落一地的檔案,一張張的翻閱,抬頭的時候看到我面前站著個人。
☆、手術
是個很漂亮的女人,不施粉黛,只抹了大紅口紅,穿著真絲襯衣和黑色小短裙,腳下蹬著十厘米的高跟鞋。
她看我抬頭,扯了扯嘴角,恭敬道:“尤董。”
啊,我反應過來,這個是寧寧給我找的新秘書。
“你好。”我站起來朝她笑一笑。
“您好,我是韓珈,您的新秘書,以後會二十四小時待命,寧秘書讓我來和您交待一些手術的事情… …”
從醫院出來之後,韓珈開車送我到公墓。
安意給他媽媽辦的葬禮很簡單,也沒有通知什麼親人朋友,老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