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的人首先不會沒有調查清楚事情真相之前就莽撞地行動,寧秘書明明再三提醒過你未必是人家傷了你,可是你呢?對人有偏見,找一些下三濫的人做事,親自動手打人,把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打成那樣,傳出去你這個董事也別當了。”鬱董嘆氣,語氣夾著濃濃的失望,“退一萬步來說,即便真的是她做的,又需要你親自動手?懲罰的方式明明有很多種,你偏要選最難看的一種。我從沒希望你能有多善良,但基本的教養你都沒有了?丟不丟人?”
我偏開頭,不明白為什麼所有人都在幫她說話。
“尤暱,你真讓我失望。”鬱董說完重重地嘆了口氣,“是我沒有看好你,我對不起顧老頭。”
嶽醫生上前扶住他,“鬱董,您消氣,我們先回吧,讓她自己在家思過幾天。”
他們出去了,我聽見鬱董在吩咐管家:“讓她在裡面跪一晚上,別送吃的。”
“鬱董,暱暱身體還沒好全。”嶽醫生小聲提醒。
“所以我才沒有像她對人家姑娘那樣也關她兩天啊!”
聲音漸漸遠去,我跪在黑暗裡,頭暈目眩,腳心一陣一陣地疼,是因為我剛剛一路光著腳踩著油門開車回來,很快我就不再感覺到疼,而是被羞恥心一點一點襲倒。
很快門外又傳來腳步聲,一個女人硬邦邦的聲音響起,“姑爺,鬱董有吩咐誰也不能進去。”
這個人的聲音我沒有聽過,大概是鬱董帶來的人。
“我知道,但是她到點要吃藥了。”安意低柔的聲音傳來,“我把藥送進去後便會出來。”
那女人猶豫片刻,終究還是開了門。
安意進屋後反手關上了門,又開了遠處的一盞落地燈,隨後到我身邊跪坐下來。
我垂著腦袋沒有去看他,更忽視他遞過來的水杯。我沒動,他也便沒有再堅持,而是側過身在我背後鼓搗著什麼,很快我的腳心就傳來冰涼的觸感,我忍不住縮了一下。
“別動。”他握住我的腳踝,“腫了,我幫你擦藥。”
我用力抽出我的腳,但是跪了十幾分鍾,我的下肢早已麻木,動一動就跌坐在地上,沒有任何知覺,更談不上和他作對。
他趁機捉住我的腳背,往上面噴了一點藥油,而後力道適中地推揉起來。
等我的腳不麻後,他已經把兩隻腳心都揉過了。
“你出去。”我覺得異常疲憊,聲音都很沙啞,他不知道我現在最不想看見的人就是他嗎?
“你把藥吃了我就出去。”他沒有看我,只是動作嫻熟地撥出藥丸,連同水杯遞過來,“嶽醫生囑咐過。其實你現在更應該臥床休息。”
我笑了一下,自嘲道:“我都能跑出去打人了,你看我像是需要休息的人?”
他沉默。
我從他手中接過藥,一口吞下,然後直起身子繼續跪著。
他仍在我旁邊沒有動。
“出去。”我說。
他站起身,走到門口開了門,我剛閉上眼,卻忽然被人騰空抱起。是去而復返的安意,他抱著我大步走出了房間,我掙扎著要下地,但一晃腦袋就暈得想吐,我不敢再掙扎,安意也不由自主地放輕了動作。
門外候著的女人看到我們出來立即攔住他,皺著眉道:“姑爺,您別讓我難做,鬱董。。。 。。。”
“你現在就給鬱董打電話,說小姐昏過去了。”安意抱緊我,“她需要休息,等她身體好了再補上家罰,如果不行,那由我來替她。”
我愣了一下,剛要開口,便被他掐了一下腰,而對面那女人已經掏出手機彙報情況了。我隱隱有預感,於是掙扎著要下地,也不知道安意哪裡來的力氣和臂力,竟然抱得這麼穩,我怎麼扭動他都不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