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忤逆他,連忙乖乖躺回去。
他笑了笑,一臉滿意地走過來放好杯子,按下床頭的電話,用英語吩咐前臺送吃的過來。
“不知道你醒了,你等一下,吃的很快就送過來。”他低聲說。
我儘量用信任的,依賴的表情和語氣問他:“不是說要送我去醫院?”
他笑了笑,“這邊不好把你送到醫院去,放心,剛剛你昏睡的時候我已經讓醫生來看過了,沒有什麼皮外傷,胸腔也沒有出血,只是有些胃出血和營養不良,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我極力掩飾著失望,朝他笑了笑。
想在醫院求助或者逃走的希望都落空了,我只能祈求夏丞會大發慈悲,放我回去。
很快食物就送上來了,我是真的餓了,吃了個精光,之後睡了一會,又被胃疼醒。
夏丞就坐在床邊,看到我滿床打滾,才開始打電話,十分鐘之後來了一個女醫生,有條不紊地替我檢查,給我打了針之後才用英語訓斥夏丞,“不是叮囑你了醒了之後只能喝幾口粥?胃剛出過血,你讓她吃那麼多東西會死的!”
夏丞用那張毫無歉意的臉對醫生道歉:“是我忘記了,抱歉。”
那醫生沒再說什麼,收拾了東西就要走,我撲過去抱住她的手,幾乎是尖叫出聲:“救我!”
夏丞慢騰騰地把我扯回去,笑著在我頭上落下一個吻,那醫生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捋好被我抓皺的袖子,轉身出去了。
我試圖下床,但又被夏丞輕輕拉回去,壓倒在床上,而我毫無還手之力,心裡陣陣絕望。
“我又沒把你怎樣,幹嘛要逃?”他仍是那副笑吟吟的樣子,但目光很冷,讓人不寒而慄。
他是沒把我怎樣,但我知道他不會放我走,不然不會故意讓我吃那麼多,不會不把我送到醫院不會把我鎖在這個地方。
他低頭,我偏開臉,他依舊在我臉上啄了一下,“等你好了就送你回去,你彆著急。”
“我現在也可以上飛機。”我不想求他,但我真的快絕望了,“你放我走吧,我不會追究的,你要錢,我也可以給你,好不好?我沒有騙過你,說放你和你姐走,我就真的沒有追究,不是嗎?”
他神色一暗,“我會讓你走。”
“那為什麼放任我吃那麼多?為什麼不讓醫生留藥?”
他沒說話了。
我擠出兩滴眼淚,抽噎著說,“我真的很害怕,我想回家,你知不知道你姐姐……如果你沒有找到我,我可能已經死了,被折磨死了……”
他低頭吻掉我的眼淚,然後鬆開我坐到一邊去,表情洩出一絲不耐,“我不是找到你了嗎?我姐姐已經被我送回了澳洲,她不會再對你做什麼。你乖一點,別鬧!”
我真的徹底心寒了。
他點了一支菸,就坐在床尾抽著,我縮在床頭,冷汗把衣服都浸溼了,房間裡開著空調,我覺得有些頭昏,登時又振作起來,提醒自己,我不能再生病了。
於是爬著下床,看到他掐滅了煙走過來,連忙縮起脖子。
“你又要幹嘛?”他問。
“洗澡,可以嗎?”我反問。
他沒有做聲,折身從衣櫃裡拿出一套新的衣物遞給我,我伸手去接,卻被他抓住手。
我本來想抽出來,但忍住了。
他的拇指摩挲著我的掌心,被劃傷的地方剛縫合好我就被綁了,之後那幾天都在箱子裡度過,傷口癒合太慢,又因為發炎而腫脹青紫。他雖然已經喚人幫我上過藥了,但看起來仍然有些觸目驚心。
他低垂著眉眼,呢喃道:“對不起。”
我抽出手,轉身進了浴室。
出來的時候他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