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真切。
羅帷緩緩自唇邊挽起一抹深遠的笑意,謙和溫柔的道了句,“有勞了。”
廣平收回手,目光掃了眼樓上,羅帷溫柔的笑道:“繁華正在陪公主下棋。”
收回目光廣平朝羅帷微微點頭,轉身離開。望著那抹白色的身影漸漸遠去,羅帷唇邊的笑意不覺深了深。
夜涼如水,冷月爬上樹梢,給大地帶來了一絲蒼茫。
廣平坐在椅子上,映著燭光張開右手手掌,那裡,正源源不斷的沁出血珠,刺傷處瘙癢難耐。
她站起身朝門外走去,深夜,王府內大多數人都已經歇息,唯有百里君亦的寢室內隱隱透出燭光。
她走到前廳的一個荷花池旁,蹲下身將手浸在冰涼的池水裡,夜風拂過,廣平禁不住坐在池沿上微微闔上了眼……
許是太勞累了,廣平竟在荷池上睡著了,天矇矇亮,她站起身,手上的傷口血已經凝住,此刻正隱隱作疼。
廣平去到花園那,緋榕花在朝露的映襯下顯得愈發嬌豔,她毫不遲疑的伸手將它折了下來。鮮血如注,滴在緋榕花瓣上,以假亂真。
連著採了十餘天的緋榕花後,廣平深夜坐在琴前,雙手放在琴絃上,右手還在滴血,燭光下,白衣少女凝視著古琴,黑瞳內波光瀲灩,黑夜中只聽得那血落琴絃的“滴答聲”。
翌日,高安攔住廣平,沉聲問了句,“女紅坊那邊問你是不是不繡繡品了,為何連續幾日你連一件繡品都沒交?”
廣平攏在袖子裡的手微微一動,別開眼,她啞聲說:“這幾日……太忙了。”高安點了點頭,正欲說些什麼,卻見百里君亦走了過來,他忙退開幾步,恭敬的走到百里君亦身邊。
已經接連數日沒有見到百里君亦,他似乎總是很忙。百里君亦站在廣平面前,冷冽的眸子滑過她白如宣紙的臉,一抹嘲諷從他眸內飄過,“怎麼每次見到你都是這幅鬼樣子。”
見廣平沒有說話,百里君亦似是知道她的性子,徑自開口道:“收拾一下,陪本王進宮。”立在一旁的高安聽聞此言神色一訝,臉上飛過一抹複雜。
第十七章
百里君亦換好衣服出來後,見廣平依舊白衣勝雪如修竹般挺立在馬車旁。他微微皺了皺眉,卻什麼也沒說。
馬車內,百里君亦顯然不想和廣平說話,一上馬車便閉著眸子假寐。
過了半晌,他突然睜開了眼,眉峰微蹙看向廣平,“你身上什麼味道?”兩人相對而坐,相隔不過幾步遠,在這方寸之地,廣平身上的氣味很快便盈滿了車廂。
未等廣平答話,百里君亦便兀自道:“似乎是緋榕花的香氣……”他的神色一凜,正色道:“坐過來!”廣平抬眼,卻見他眼中滑過一絲不耐,聲音一揚,“本王讓你坐到本王身邊來!”
說著,便欺近廣平,伸手拉住她的右手似要把她拽過去。廣平的眉飛快的擰在一起,細細密密的疼痛自右手傳遍了全身。她重重跌落在百里君亦身旁,近了,緋榕花的氣味愈發濃烈。
百里君亦像是察覺到什麼,一把抓過廣平的右手,白色廣袖自腕間滑落,露出那被緋榕花刺扎的鮮紅而細密的手掌。
“怎麼回事?”百里君亦見狀略有些厭煩的甩開廣平的手,本欲諷刺廣平的話卻在聽到她吐出百里夢遙的名字時哽住了,看著廣平的一雙眸子暗沉無比。
下車後,百里君亦帶著廣平徑直走進皇宮,一路行來,不斷有人給他行禮,好奇的目光紛紛掃向一旁的廣平。
在進入春和殿之前,一道華美而富有磁性的聲音響了起來,“這不是三皇弟嗎?”百里君亦的眉飛快地一皺,而後淡笑著轉過身去朝來人做了個揖,“二皇兄……”
百里東景唇邊掛著懶散的笑,漆黑的眼眸內泛著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