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聽到這句話的同時神色一變,“你也,這麼說。”“有問題嗎?”他烏黑雙眸含笑看她,眼神明淨柔和。
她低頭,沒再做聲。
他就著暈黃搖曳的燭火默然凝視著那個坐於床榻之上的瘦削身影,唇邊笑意依舊,眼裡卻淌過了不自覺的憐惜。
就在他望著她的時候,少女卻陡然抬頭,用粗嗄的嗓音突然道了句不找邊際的話,“我會跳舞。”
沒有任何前兆的,很突兀的一句話,讓人聽了摸不著頭腦。他的錯愕也僅是轉瞬之間,眉眼溫柔的迎上她的目光,含笑徐徐開口,“那巧了,我會撫琴。”
看著他不斷擴大的笑容,她抿了抿唇,生平第一次不知道該作何回答,半天,垂下眸,小聲的跟了句,“真巧。”
他笑了,笑得愉悅飛揚。他好像發現了她不為人知的另一面,就在這個雷雨交加寂靜無人的夜晚。
…………
天明將至,暴雨初歇,天際探出的霞光碟機走了清晨的霧靄,旭日東昇,灑下萬丈的光輝,潤暖著潮溼的大地。
她一早就去了竹林,披著一身的朝露走在回宮的路上。初秋微涼的晨風帶著寒氣吹透了她單薄的衣衫,漸之侵襲的涼意讓她全身一陣瑟縮。
低垂的視線中出現了玄色的衣襬,正對她而站。被擋住去路的她不得已抬眼。
少年足足高出她半頭的身量,刀刻般英俊的容顏不苟言笑,黝黑的雙眸迸出陰鬱戾氣。
“十九公主好興致,清晨便來這竹林採露。”少年低沉聲線微微帶啞,冰冷的口吻透著嘲諷。
她掃他一眼,滿臉漠然的舉步繞開他。江流川眉峰一擰,神情不悅的側身扼住她不堪一握的手腕,薄唇扯出森寒笑意,“不過是一個不受寵的公主,好大的膽子竟敢不把本殿放在眼裡……”
他凝視著她冷漠無波的眸子,心中怒意更盛,“連你那些皇姐都要敬我三分,你又憑何這般狂妄?”
少女抬頭與他對視,眼中的冷意如同千年冰雪,消盡溫暖,“我不是她們。”
粗嗄的嗓音生硬而冰冷,毫無畏懼。冷冰冰的一句話更是拒他千里,令他始料未及。
少女在扔下這句話後反手掙脫了他的鉗制,眼光一如先前那般未再在他身上停留一分。
這極致的折辱令江流川驚愕當場,自小到大,但凡他見過的女子無一不是對他百般諂媚,奉承之辭不計其數。哪個不是溫柔如斯,秋波暗遞?他又何其遭到過這般無視與厭棄?
江流川垂在身側的手驟然緊攥,他轉身望著那個走遠的身影,滿腹惱怒化作眼中的狠決,木廣平,今日之辱,我江流川勢必要討回來!
斗轉星移,日升日落,盛夏酷暑的最後一絲燥熱也伴隨著枯黃的秋葉消失殆盡,深秋的涼意席捲了玉纖宮。
彼時她正微彎著身子揮動竹帚清掃那院中的落葉。夏花開過,如今只剩下肆意飄飛的枯葉,將那空蕩的宮院鋪就,葉飛卷塵,更添淒寒。
但就在這頹敗凋零的枯黃色澤中,卻有著點點豔紅掩映其間。
在宮院正中央處,一樹芙蓉開得肆意張揚,妖豔緋色將一院深秋暗淡比在腳下,盛放的繁花盈溢著馥郁濃香。
但縱然是這妖嬈昳麗的別緻景色也依然沒惹得她半分流連凝視。彷彿那美崙的芙蓉顏色與她腳下的枯黃落葉沒甚區別。
寂靜芙蓉深秋鎖。開得再美的芳花到了她這裡也都是枉費。
飛揚的灰塵落葉中現出修長人影,素藍長衫,懷抱古琴,自敞開的宮門中逐漸向她走近。
膚色白皙,容止溫雅,踏著滿地的枯黃站定她身前,輕笑開口,“今日得空,到舍下彈奏一曲,君意如何?”
他的語氣溫和又暗含促狹,子夜般的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