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呀”一聲被開啟,一個滿頭稀疏白髮的老人走了出來,老人枯瘦佝僂,目光渾濁滄桑。
“誰呀?”老人顫巍巍地問道。
黑衣人立刻大聲說道:“娘,是我。”
老人微微側了側首,偏了偏耳朵用力地聽了聽,反應了半晌才樂呵呵地說道:“哦,是阿元回來了,快進來。”
木梓衿詫異地看著這黑衣人,簡直不敢相信,他竟然是這村落之中的人,還是這老婦人的兒子。這老婦人看起來耳背又眼瞎,行將就木,就算有兒子,也不會像這黑衣人這樣年輕。
“進去吧。”黑衣人捂著自己的腹部,慢慢進了院子之中。
木梓衿扶著寧無憂進了院落,黑衣人讓她隨便找房間安頓。而那老婦人也不知去了哪個房間,木梓衿思及那老婦人年老體衰,沒有麻煩她。
找到了廚房燒了水,提了一桶進了一間比較乾淨的屋子,寧無憂正半躺在土床上。那土床也就普通的泥土壘砌而成,上邊鋪上草蓆,草蓆早就無人睡過,有一股子黴味和灰塵。她簡單地擦了擦,便讓寧無憂躺在上面。
在灌木叢之中躺了一個晚上,身上髒亂不堪,又受了地上的涼,必須為寧無憂擦洗暖暖身體順便清理傷口。
她尷尬地拿著手巾,有些無措地看著他。他此時清醒著,安靜的躺在那兒,目光平靜柔和的看著她,不帶任何情緒的眼神,卻將她看得渾身不自在。
“王、王爺,我……奴婢伺候您擦……擦身。”最後兩個字說出口,她快速垂下眼,不敢去看他的眼睛,生怕他生氣憤怒。
卻不想,他輕輕地“嗯”了一聲。
她頭皮一麻,呆怔地站在原地不動。
“不是要擦身嗎?你難道要等到水涼了再給我擦?”他微微蹙眉。
她深吸一口氣,咬了咬牙,坐到床邊為他解開衣帶,露出胸膛之上厚厚的“繃帶”。杏黃色的布料柔軟旖旎,裹上他精壯如玉石般雕刻的胸膛,這一柔一剛,竟是一股別樣的魅惑。她眨了眨眼,仔細地看了看他的傷口,並沒有解開繃帶。只是輕柔地用沾了熱水的手巾為他擦了胸膛上殘留的血跡和泥土。隨後又將方便擦洗的地方為他擦洗乾淨,才又快速地為他將衣服穿好。
他的臉色好了許多,蒼白如紙的臉如今恢復幾分生氣。她又檢查了他手臂上的上,毒色似慢慢地褪去,一傷口之上的紅腫也慢慢地消退了不少。
“王爺先休息吧,我出去找些吃的。”
他欲言又止,微微轉頭看了看窗外,輕輕地點頭。
木梓衿走出房間,便聞到一股清淡溫熱的香氣。隨著香氣看去,那黑衣人正坐在一張石凳之上,手中拿著一根串著香梨的棍子,放在火堆上慢慢地烤梨。
沒想到這個地方的人也喜歡吃烤梨,飢餓了一整夜的她如今不管聞到什麼食物的香味,恐怕都會勾出肚子裡的饞蟲。她靠近那黑衣人,他微微蜷縮著身體,低垂著臉,出神地看著那熊熊燃燒的火堆。
火光搖曳之中,他那雙剛毅的眼眸沉毅又空茫,直到她走到面前,他才倏然警惕地抬頭,充滿危險地看了她一眼。
若是她沒看錯的話,他剛才險些伸手去拿放在身旁的劍。或許動作快一點,那劍就已經向她揮了過來。
“喲,到了家還蒙著臉呢。”木梓衿看著他臉上的面巾,黑色的面巾矇住大半張臉,只剩一雙銳利的眼眸在外面。而這村落裡的人淳樸簡單,是不會有如他那麼一雙深沉複雜的眼睛的。
黑衣人狠狠地蹙眉,手上的動作也微微一抖。木梓衿微微側首,疑惑地看著他,似總覺得,他剛才蹙眉的神色有些落寞受傷。
木梓衿不想激怒他,免得惹來是非。只是淡淡的掃過他的腹部,思及他腹部深深的傷口,還是忍不住開口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