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木梓衿贊同的點頭,“其二,從謝長琳離開到被害,不過短短的半盞茶的時間,我猜想,兇手不會是殿外的人。因為若是殿外的人進入殿內的話,一定會被守護在殿外的守衛發現。而兇手,也極有可能是藉著殿宇之內,燈光暗下來時偷偷跟上謝長琳的。所以,兇手或許不過先我片刻跟上謝長琳。但是他在偏殿殺了謝長琳之後,並沒有離開,而是等我進入偏殿,再將我大達,然後再栽贓給我。”
寧無憂若有所思,“其三,”他加了一條,“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殺了謝長琳?又是誰想要殺他?殿宇之中的人大多是朝中重臣,又有誰會與他有糾葛或者什麼仇恨?若是弄清楚這期間的聯絡,便能縮小兇手的範圍。”
“是。”木梓衿雙眼一亮,“王爺不妨再去檢視一下那殿宇,看看能否發現什麼異常或者蛛絲馬跡,我想,如今那殿宇之內出了這樣的事情,大約是被控制起來了,常人是不能進去的。”
“嗯。”寧無憂輕嘆口氣,兩人在晦暗的光線之中,目光相互交替糾纏,片刻之後,他見她再無話可說,才惋惜地一笑,“可惜今夜不能帶你去看燈海了。”
☆、靜待驚瀾
月上柳梢,人約黃昏。
那片如星河般浩淼璀璨的燈海,今夜是看不到了。木梓衿抬頭看著他,溶溶月色之中,他才是那月中而來的仙君,攜著素然如雪的月光而來。
她心口微微悸動,深吸一口氣,只是輕笑,“王爺將這盞宮燈留給我可好?”
他抬手將那盞放在一旁的宮燈拿過來,八角宮燈簡單樸素,拼接的木塊沉靜溫柔,細細地木質紋理連其上潤澤的紅漆都無法遮掩。燈紗之上,飄渺的山峰,淡淡的白雲流嵐,雲中仙人與宮闕霓裳翩然。
她記得,他對她說過,這是他與母親親手製作的宮燈。
“本就是為你準備的。”他將宮燈放在她手中,“這淨室陰冷,今晚是月色好,才有些光亮,若是平時,你就用這盞宮燈吧。”他捏了捏她的手,“但是我希望你不要留在這裡太久,這宮燈,可不是為了照亮這大理寺的淨室的。”
多少個暮色夜色,他提著這盞宮燈送她回房?那時悠然照亮腳下一隅的燈火,如今近在眼前,雖境遇不同,可心卻已然。
“我會盡快出去的。”她深深地看著他,“我相信王爺。”
“等真相明瞭那日,我會親自帶你出去。”他鄭重地看著她,“不會等太久。”
次日朝堂之上,又是一陣風雨。
並沒有出乎寧無憂所料,有官員上奏嚴懲木梓衿,言辭犀利狠辣,絲毫不留任何餘地。甚至彈劾寧無憂,身為掌管天下刑獄之人,卻徇私縱容其侍女。
朝堂之上為此掀起一場罵戰。首先開罵的人是寧浚……
寧無憂一身朝服端然而立,沉靜如松,泰然若山巔之雲。其後,微微對端王寧濤使了個眼色,寧濤見狀,立即執笏上前,看向皇帝,說道:“陛下,臣有事要奏。”
皇帝有些不耐,看著朝堂之上那幾個大臣你一言我一語辯得焦灼不已,便有些頭疼。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年輕的臉上寫滿了疲憊的厭倦,又強自端坐著,看看寧無憂,又看看寧濤,見寧濤走出來,雙眼一亮,立即說道:“王叔請說。”
寧濤端正而立,平靜揚聲道:“本王也執掌大理寺,也深諳刑獄之道,對於昨夜殿宇之內狀元被殺一案,有些看法,再次一一列陳。”
朝堂之上立即安靜下來,寧濤緩聲道:“其一,狀元謝長琳被人割斷咽喉而死,仵作已經檢驗過其屍體。發現其咽喉之上的傷口,呈左高右低,左深右淺之狀,故而判斷,謝長琳是被人從身後割斷咽喉而喪命的。這說明,殺害他的人,至少身量不會低於他,否則根本無法從他身後控制住他,並抬手繞過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