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不要命的打法真是讓人疲於應付,最後一次,朱元璋換船換累了,索性上岸,鳴金收兵。
回到餘干,遜影傳來好訊息,馬秀英曾經醒來一次,但因身體太虛弱,只是要了一次水又昏睡過去。
朱元璋顧不得換下盔甲,急忙來到房中,可惜馬秀英依然雙目緊閉,面色蒼白。
戰事不利,馬秀英又身負重傷,朱元璋握著她的手只覺得心力憔悴,無助地嘆氣,“夫人,你快醒來,我和孩子都離不開你啊。看到你這樣,我都六神無主了。唉,夫人,你知道嗎?前兩次我都打得陳友諒丟盔棄甲了,可恨他悍狡兇猛,這一次傾巢而出,負隅頑抗,反讓我軍損傷不少將士。唉,夫人,我該怎麼對付他啊,要是你醒著就好了,一定會為我想出辦法……”
馬秀英腦海一片渾渾噩噩,耳邊彷彿有人在似遠還近地呼喊,她想說話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她想睜眼也沒有半分力氣,她只能集中精力去傾聽對方在說什麼。斷斷續續之間,終於讓她聽出這是朱元璋的聲音,聽到這個意氣風發的男人用一種惶恐不安的語氣祈禱她快醒來,繼而又用疲憊無奈的語氣述說戰事的不利,她就一陣心疼,竟然張開嘴,發出微弱的聲音,“你能贏他……”
“夫人!夫人!你醒了?”朱元璋大喜,連忙高聲呼叫守在屋外的眾人,“來人,快來看看夫人!”
遜影和許大夫聞聲跑進來,朱元璋指著馬秀英剛要說話卻見她已停止囈語,若不是她呼吸急促,滿頭大汗,只怕和先前昏迷時並無區別。
朱元璋笑容僵在臉上,“大夫,我夫人這是怎麼了?她剛剛明明都醒了,還說了一句話。”
許大夫把了一會脈,緊張的神情略微放鬆,“夫人只是正常的睡著了,她元氣耗損,還無法與人正常交流。不過小人觀她的脈搏逐漸加強,不日就能徹底清醒。”
朱元璋放下心,“那就好,那就好……”
“夫人,您快好起來吧。”遜影一邊哽咽,一邊淚眼婆娑地為馬秀英擦拭汗水。
“你下去吧,我來。”朱元璋攔住遜影,拿過巾帛輕輕擦去馬秀英額頭的汗珠,撫摸著她消瘦的面頰,迷茫脆弱的眼神漸漸銳利起來,“夫人,我有辦法對付陳友諒了,一定是你想方設法讓我記起來的,是不是?”
翌日,陳友諒還是命令所有艦隊不問其他,只殲朱元璋。然而這次漢軍傻了眼,不知該攻擊哪艘敵船,因為每艘船上都有一個朱元璋在指揮。
原來朱元璋這次已有制敵之策。他聽到馬秀英的囈語時突然想起袁興假扮自己的事情,便靈機一動,吩咐部將找來一些和自己身形差不多計程車兵,讓每個士兵都粘上面粉糯米做成的高額頭、長下巴。雖然不能做到馬秀英那樣惟妙惟肖,但是遠遠望去,已有六分相似,再穿上同樣的盔甲更是讓人無法分辨真假。
陳友諒站在鉅艦上,剛剛找出“朱元璋”的坐船,連忙用炮擊碎,滿心以為“朱元璋”必死無疑。不料片刻功夫“朱元璋”又冒出來督兵。陳友諒不禁大吃一驚,吩咐火炮繼續射擊。
然而朱元璋就像打不死的小強,漢軍每擊倒一個朱元璋,卻馬上又站起一個朱元璋。
“陳友諒,你不是想抓我嗎?我在這裡,來啊!”一艘船上的“朱元璋”剛挑釁完,另一艘船上的“朱元璋”接著嘲笑道:“陳友諒,你的兄弟都死光了,你還活著做什麼,快去地府陪他們吧。”
“哇!”陳友諒一口鮮血噴得老高,鬱卒兩個兄弟的不幸,更氣朱元璋竟用這種卑鄙戰術。
趁著敵人目瞪口呆之際,俞通海等人率領船隻突入漢軍艦隊,將士們看到陳友諒被朱元璋氣得活活吐血,士氣大振,發起猛烈攻擊。
而漢軍卻以為朱元璋有神仙相助,練就不死之身,士氣愈發低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