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長多年,早就沆瀣一氣,既然李善長厭惡自己,此人應該也持相同觀點。然而他謙和有禮的態度讓馬秀英找不到半點紕漏,看著他彎腰後退幾步才直起身走開,即使馬秀英不喜此人也不得不承認此人表面功夫做得極其到位。
胡惟庸一邊走一邊沉思,適才馬秀英一直注視著幾位大臣的背影,瞧那眼神冷淡中帶著戾氣,她在看誰?想了想前面幾位不是李善長就是劉基、宋濂等人,據說馬秀英一直和劉基、宋濂交好,自然不會是他們,剩下的就是李善長了。看來不僅是老傢伙仇恨馬秀英,馬秀英也相當厭惡老傢伙啊,自己是先幫著老傢伙對付馬秀英呢,還是趁這個機會把老傢伙拉下馬?最好還是讓他們先鬥個兩敗俱傷……
“胡參政,韓國公他們都進去了,皇上還問起您呢。咱家猜您事務繁忙正在趕來,對皇上也是這樣說的。”趙成候在御書房外笑眯眯地說道,他對這位新晉的皇上面前的紅人是一點都不敢輕視。從朱元璋嘴裡他不止一次聽到胡惟庸的名字,看來胡惟庸已經簡在帝心了。
花花轎子人人都願意抬,胡惟庸拱手道:“多謝趙總管美言。胡某聽說總管大人剛和家人團聚,還未來得及恭喜總管大人。胡某備了一點薄禮還望總管大人笑納。”
“胡參政客氣了。”趙成的笑容更加誠摯,能與有權有勢的大臣交好也是他們這些宦官渴望的。然而從古至今大臣似乎都不待見宦官體系,尤其是劉基這些文人見了他連個笑臉都沒有,更別說尊敬他們了。
胡惟庸上前一步,壓低聲音,“總管大人在宮內無法兼顧外面的家眷,胡某願代大人照顧家眷一二。”
趙成的笑容僵了僵,“咱家的家眷都是粗人,不敢勞胡參政費心。”
“總管大人不必見外,惟庸已讓人去保護你的妻兒,只要有惟庸一天,定能護你妻兒安全。”胡惟庸裂著嘴,露出滿口森森白牙,像一隻盯著獵物的野獸。李善長與郭惠同盟,劉基和馬秀英交好,他早就想找個宮內人合作,相信趙成這個隨時服侍在朱元璋身邊的太監總管能給他帶來更大的驚喜。
話不用說透,趙成已經明白鬍惟庸的意思,這是在變相的告訴他,他的妻兒多半被胡惟庸監視控制了。
想到自己唯一的兒子,再想想胡惟庸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趙成心中苦澀,抬頭看看附近的侍衛,確信他們聽不到自己和胡惟庸的交談,方才艱難地輕聲應諾,“多謝胡參政的厚愛,奴才願以大人馬首是瞻。”從
“哈哈,總管大人說笑了,我與你一見如故,不分彼此。他日惟庸飛黃騰達也不敢忘記總管大人今日的照拂。”“聽到趙成的自稱從“咱家”變成“奴才”,胡惟庸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這才心滿意足地踏進御書房。
趙成握緊雙拳,低下頭遮住臉上的無奈和憤怒。
第四百八十五章 歇涼亭意外發現
悄然無息中,胡惟庸和趙成已經達成了某種協議。胡惟庸壓根就不怕趙成變卦反悔,趙成已是太監絕了生育能力,趙小虎是他唯一的後代,他不可能讓這根獨苗出事。
馬秀英只當趙成貪戀權勢,連妻兒都趕回老家不聞不問,其實趙成這樣做對家人未嘗不是一種保護。他深知朱元璋現在脾氣暴躁,喜怒嗜殺,所以他才不願讓兒子留在京城以免若上禍事。如果他真不關心兒子,就不會請求朱元璋把趙小虎改為良籍,准許以後進學堂讀書了。
可惜他想讓兒子避開權利鬥爭的漩渦,權利鬥爭還是找上門,對於胡惟庸的要挾他半點反抗的辦法都沒有,因為他不敢拿自己唯一的兒子去賭。此事稟告給朱元璋,胡惟庸最多丟官去職,但他兒子的性命就不能保證了,所以不管是為了兒子還是為了自己,他都只能答應胡惟庸的條件。
馬秀英不知她離開後還發生了這些事,她漫無目的地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