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顫抖而已,一雙小手還是緊緊抓著硃砂的衣裳不放,使得硃砂想要將他放到那已經由君華收整好了的小軟榻上都不行。
既然尷尬無話,硃砂為讓自己怦怦直跳的心靜下來,她唯有轉移注意力,將這狹小的馬車看過一遭。
馬車裡有些藥味,不算重,當是因為小傢伙要服藥而致。
對面車窗下邊釘著一塊長木板以當做臺案用,臺案下邊放著幾隻大小不一的木箱子,稍靠近小軟榻的一隻小木箱此時正開啟著,許是開啟的人忘了闔上。
因為有上邊臺案的投影,硃砂看不大清小箱子裡裝的是些什麼,只隱約瞧見裡邊裝著一盞燈籠,糊成兔子模樣的燈籠。
小軟榻上的褥子被子鋪疊得整齊,靠近臺案那側擺放著一隻小枕頭,小枕頭的左下角繡著一朵花,海棠花,同君傾衣襟上的那朵海棠花一樣的顏色,硃砂色。
小枕頭此時不是空置的,小枕頭上邊此時枕著兩個小腦袋,不過不是人的腦袋罷了,而是一隻布偶兔子和一個小木人的腦袋。
兔子是用淺灰色的棉布縫做,線疙瘩做的眼睛,裡邊的棉絮塞得不好,以致這隻兔子布偶看起來有些歪歪扭扭的,而且這個布偶做得有些短了,使得這隻兔子看起來胖極了。
很明顯,縫做這個兔子布偶的人,女紅並不好。
那個小木人,也一樣。
雖說從模樣上看的確是個人的模樣,但眼耳口鼻卻明顯刻歪了,如此便也罷,這小木人的臉上還有一道長長的明顯的劃痕,顯然是刻這小木人的人不當心給劃上去的,這個小木人臉上身上還有好幾斑暗紅色的點子,就好像是血滴上去來不及擦掉而浸到木頭裡的樣子。
小傢伙說過,他的爹爹給孃親和他猜燈謎贏了花燈,他的是小兔子樣子的,孃親的是海棠花樣子的。
那那個小木箱裡的小兔子燈籠,想來便是小傢伙的爹爹給他贏的那盞了。
小傢伙還說過,他的孃親給他做了胖胖的小兔子布偶,爹爹給他做了爹爹樣子的小木人。
小傢伙不會撒謊,小傢伙也不會認錯自己的孃親,這便是說……
硃砂定定看著那隻胖胖的兔子布偶,這隻兔子布偶,是她給小傢伙做的?
還有這個小木人,便是小傢伙的爹爹給他削的?
卻為何削得這般……難看?就好像他閉著眼睛來削似的。
閉著眼睛,不可能的。
那——
硃砂像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驀地轉過頭來,看向坐在自己身側一直沉默的君傾,看向他的眼睛。
漆黑如墨如夜空的眼眸,在她眼中美得不可方物,怎會……怎會可能看不見?
定是她胡想了,或許是他沒有雕刻小木人的手藝而已才使得那小木人刻得那般歪扭難看,再說了,看他走路的模樣四平八穩的,根本就不是看不見的模樣,又怎可能是個什麼都看不見的瞎子。
她怎會突然聯想到這個,定是她沒法冷靜下來的原因。
這般好看的一雙眼睛,若是看不見,當是多可惜。
君華趕車已是快馬加鞭,因為現下需要加緊時間,他一時也顧不得馬車是否太過顛簸,好在的是君傾也未斥責。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時,忽聽馬車外傳來鷹隼的一聲戾叫聲,才聽得君傾自上了馬車後道出第二句話,“君華,停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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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很努力了,但是卡文卡文卡文,卡得本人要屎了,嚶嚶嚶~
026 今夜陪著你
荒草,老樹,不知堆積了多少年的枯枝朽葉,一陣接一陣入耳的老鴰黯啞的叫喊聲,暗沉的夜色,昏黃的風燈,腳踩著枯枝朽葉而發出的咔擦聲,也風拂過齊人高的大片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