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還是忘了,溯風也是主人的人,怎可能為了她而背叛主人。
溯風將她帶到了大主人面前,大主人竟是沒有生氣,他反是在笑,然後,又喂她吃下一種藥,一種隨時都能讓她的孩子離開她的藥,她朝大主人磕頭,求他饒過她的孩子,他說,只要她還是聽話地去將阿兔給殺了,他就饒過她。
大主人放她走了,他是讓她在阿兔和孩子裡二選一。
她回到了她與阿兔的家,那一夜,她抱著阿兔,哭了一夜。
她不能殺了阿兔,就算不要這個孩子,她也要守住阿兔,不讓他受絲毫的傷害!她寧願獨自承受所有的苦痛!
她離開了。
帶著她的雙刀,離開了。
她不能在阿兔的身邊,她不想讓阿兔看到她殺人時的模樣。
她沒有動手殺阿兔,主人定會再派人來的。
她要在暗處守著她的阿兔。
可她終究是高估了自己,也從未想過,她身體裡的毒與蠱蟲,竟會如此厲害,厲害得讓她根本就無法動彈!
她跌在山澗邊。
然後,她看到了溯風。
她以為他又會將他拖到主人面前,誰知,他沒有。
他將他帶回了那個她最初住著的石屋。
那個地方,早已沒有人,便連天窗上邊的海棠樹,都早已枯死了。
那一天,他與她說了許多許多的話,最後,他將她鎖了起來,一如從前那般,她被鎖在了這一丈見方的小黑屋裡,她手上的雙刀,也沒有了,縱使她還有一身力氣,她也摧不毀那扇精鐵做的門與天窗。
她也沒有吵沒有鬧,更沒有求溯風放了她。
因為溯風說得對,天下間,只有這個地方,主人不會想得到,她可以在這裡,直到生下她的孩子。
主人身邊的人,也沒人能殺得了阿兔,若是有人能殺得了,主人就不會派她去。
她是主人身邊最厲最狠的刀,再沒有人比得過她,既然用到了她,證明對方覺不會輕易死在別人的手上。
只要能順利生下孩子,只要阿兔無恙,她如何,都不要緊。
最主要,溯風能給她解藥,讓她保住她腹中的孩子。
阿兔,阿兔……她的阿兔,可會來找她?
她從不是個怕死的人,也從不是個矛盾的人,可在這狹小黑暗的石屋裡,她竟生出了不當有的念頭。
阿兔會來救她的念頭。
阿兔不會來救她的吧,阿兔若是知道她是想要殺他的人,怕是恨她都來不及,又怎會想要救她。
從阿兔身邊離開,其實,不全是為了保護阿兔,還因為她怕阿兔發現她的身份。
她跟阿兔說過她是殺手,卻沒有告訴他她是誰人養的殺手,更沒有告訴他,主人要她殺了他。
她怕阿兔恨她。
她不想阿兔恨她。
與其說她是走,不如說她是逃。
天窗外的海棠樹已枯死,再不會開出花兒來。
她在這石屋裡,再也見不到海棠花,就像她再也見不到阿兔一樣。
她被鎖在那石屋裡,整整九個月。
十個月暗無天日,因為天窗外頭長滿了荒草,擋住了蒼穹落下來的光線,只有濛濛淡淡的光落進屋子裡來而已。
好在的是,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她的孩子很乖巧,像是會心疼她一樣,從不在她睡著的時候胡亂踢打她,在她與他說話的時候,他會在裡邊翻個身,好像聽到了她說話一樣。
她每天都會與孩子說很多很多的話。
她與孩子,說的最多的,便是孩子的爹爹。
她說,孩兒出來以後不能鬧爹爹。
她說,孩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