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遲後日入夜時分能回到帝都。”崔公公躬身垂首恭敬地回著話。
“嗯。”男子輕輕應了一聲,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又問道,卻還是漫不經心的口吻,“安北侯府的大小姐也回來了?”
“回帝君,是的,安北侯府的大小姐今兒巳時過半回到的帝都。”
“回來了啊……”男子漫不經心的語氣裡似有些無奈,“叫什麼名字來了?”
“回帝君,沈葭,蒹葭的葭。”
“沈葭……這名字,可真是不好記。”男子輕輕一笑,拂開了已經為他換好了衣裳的宮人,正用手輕輕扯了扯衣襟。
“奴才覺得,並非沈大小姐的名字不好記,而是帝君從未認真記過而已,帝君問奴才沈大小姐的名字已經問過數回了。”崔公公小心翼翼道。
“崔易啊,你總是這般說實話,不知道這樣會很讓孤頭疼嗎?”男子笑著,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說完話後便轉過了身,面對著崔公公的方向。
只見男子身高約莫六尺,面如冠玉,龍章鳳姿,天質自然,面上有笑意,卻仍是能給人一種迫人的威嚴之氣。
燕國當今帝君姬灝川,丰姿俊逸,芝蘭玉樹,天下皆知。
崔公公像是沒有感覺到姬灝川身上那迫人的威嚴之氣般,只聽他又道:“回帝君,並非奴才總想要這般說實話,而是……”
說到這兒,崔公公面上現出了無奈與關切,有如長輩對小輩才有的關懷,“而是沈家大小姐是不日就要成為帝后的人,帝君卻是連沈大小姐的名字都還未記住,這般著實不行。”
“是麼?”姬灝川又笑了笑,並不覺得這有何不妥,“記不住,那便不喚她名字就是了。”
“……”崔公公一愣,“帝君……”
正當此時,殿外有宮人碎步跑進來,還未至姬灝川跟前便被崔公公斥道:“帝君面前,跑什麼呢!”
宮人聽得崔公公這麼一聲厲聲斥,嚇得她連忙跪倒在地,頻頻磕頭道:“帝君饒命,帝君饒命!”
就在宮人緊張害怕不已時,只聽得姬灝川道:“起來吧。”
“謝……奴婢謝過帝君!”宮人又磕了一記響頭,這才站起身來,聽得姬灝川問道,“何事匆匆?”
“回帝君,殿外秦侍衛長求見。”宮人緊張答道。
崔公公極為嫌惡地看著這緊張不已的宮人,心中只道是今日的盈姑姑是怎的當的差,怎的讓這樣連規矩還不懂的小宮人來帝君面前伺候。
“崔易。”宮人的話音才落,姬灝川眼神微沉,喚崔公公道。
“奴才在。”
“你去看看秦侍衛長這般時辰前來,是為何事。”姬灝川的聲音有些冷。
“是,帝君,奴才這就去。”
片刻後,崔公公重新回到姬灝川面前來,雙手手心裡託著一支封著封泥的銅管,正恭敬地將其呈上給姬灝川。
封泥?
姬灝川看了一眼崔公公手心裡託著的銅管口上打著的封泥,微微蹙起了眉,隨即吩咐道:“取信。”
“是,帝君。”
崔公公應了話,而後竟是從袖間滑出一把匕首來,削開了銅管口上的封泥。
一名深宮內的太監,且還是帝君跟前的近身太監,身上竟是隨身帶著利器!
然姬灝川瞧見了,神色卻是無絲毫變化,就像他知道崔公公身上有這麼樣一把匕首似的。
抑或說,這是他允准的。
崔公公將銅管口的封泥削開後,取出了放在銅管裡的信件,依舊是用雙手恭敬地遞給姬灝川。
姬灝川未接,而是又吩咐道:“念。”
得了姬灝川的吩咐,崔公公這才敢將手裡打成卷的信開啟,看罷後恭敬道:“回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