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非要姑娘揹著我去,姑娘又當如何?”然君傾的笑似乎只在一瞬之間,這一瞬他的面上已不見一絲笑意,只有淡漠。
硃砂卻還有些回不過神,是以少頃才回道:“若丞相大人真要民女背,民女不敢不從。”
“罷了,我還不想讓別些個人來笑話我。”君傾不再與硃砂玩笑,“既是我請姑娘同我一道去看戲,自不能委屈了姑娘,姑娘這番與我同去,既不是當我的隨從也不是當我的車伕轎伕,而是……”
“當我的夫人。”
君傾說得尤為認真,全然不像是在玩笑。
而也正是這全然不像是玩笑的正經話讓硃砂一時說不出話來。
“硃砂姑娘?”
“丞相大人,您……”硃砂看一眼放在床榻上的衣裳,再回過頭來看君傾,聲音有些僵道,“說笑了。”
“我並非在說笑。”君傾的語氣頗沉,帶著一股迫人之息,“只有我身邊的位置,才能讓姑娘看得最清楚。”
“若是姑娘擔心自己日後沒有退路,這個大可放心,我敢讓姑娘光明正大地
光明正大地走出這相府,自也能讓姑娘全身而退,不讓姑娘受任何牽連。”
“不,丞相大人,民女並非擔心自己沒有退路,而是……”硃砂好似極為喜歡擰眉,稍稍有些什麼事情,她總是不由地擰起眉心,她現下便是將眉心擰得緊緊的,“民女這麼光明正大地站在丞相大人身旁,只會給丞相大人帶來不必要的麻煩而已。”
她如今是帝君“想要”的人,不管她出現在何處,怕都不會妥當,更莫說這般堂而皇之地再出現在安北侯府。
“麻煩?姑娘覺得我的麻煩還少麼?”君傾又恢復了那副冷冷淡淡的口吻,“只要姑娘不介意,我自能把姑娘想要見到的一一呈到姑娘面前來。”
“只要民女能見到安北侯府把欠素心的一一還來,民女並未什麼好介懷的。”硃砂的聲音忽地變得森冷。
“既是如此,硃砂姑娘換衣裳罷,我到屋外等著姑娘。”君傾說著,站起了身,在跨出門檻時補充道,“若是可以,還請姑娘把頭髮盤起,方才君華交給姑娘的包袱裡有盤發用的簪子。”
盤發?硃砂不由抬手撫了一把自己的長髮。
倒也是,有誰個女子嫁為婦人還梳著姑娘家的頭髮的。
只是,這婦人的頭髮該如何盤?
硃砂正為難的拿開那放在床沿上的衣裳要拿起枕在衣裳下的幾支髮簪時,發現包袱裡竟還裹著一本小半寸後的藍皮冊子。
這是——?
硃砂拿起冊子,翻開來看時,她只覺驚喜。
只因那冊子裡不是寫著什麼更不是畫著什麼花鳥魚蟲,而是畫著一幅又一幅髮髻圖!從開始綰髮到如何用簪子將盤起的頭髮固定住,一步一步,竟都畫得明明白白!
硃砂此時無暇細看,速速翻找了一個最為簡單的髮髻,照著冊子上邊畫著的步驟將自己的長髮綰起,盤好,最後穿上君華交給她的衣裳及鞋子,確定沒有任何不妥後她走出了屋子。
硃砂走出屋子時外邊起了一陣風,吹進了窗戶,吹過擺放著銅鏡的桌案上,吹得那繪著女子髮髻的硃砂未合上的冊子翻了頁。
風變得有些大,吹得那冊子呼啦啦翻頁,翻到了最後一頁。
在硃砂沒有翻到的最後一頁紙上,扣著一方硃砂色白文章印,與昨日她所見到的堆在桌子上那些畫冊裡的章印一模一樣。
硃砂沒有看到這本冊子裡的章印。
就像她沒有注意到她腳上的新鞋子十分合適她的腳一樣。
當硃砂與君傾走出相府大門時,小白已經倚在了大門的門框上等著他們,見著走在君傾身側的硃砂,他只是盯著她打量,難得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