硃砂迅速低聲與君傾道了什麼,只聽君傾不緊不慢道:“本相不過是來看看而已,你們還是快些將那屍體圍好了,以免帶會兒沈侯過來該說本相在那屍體上做了什麼手腳。”
“……”眾護衛面面相覷,不敢抬頭。
君傾又道:“不用擔心,本相只是來看熱鬧而已,本相就這麼和你們隔著一段距離站在這兒等沈侯與帝君過來,省得你們不放心。”
“小的不敢!”
“你們又不是本相的人,又什麼敢不敢的,況且你們心裡怎麼想,本相又不會讀心術,你們更不需要說什麼不敢。”
“……”
“放心,本相的手就這麼長,隔了一丈多的距離,本相的手不會忽然就長成一丈多長伸過去在屍體上做手腳的。”君傾似乎心情挺是不錯,就算沒有敢接他的話,他也能兀自道得起勁,說著說著,他忽然轉頭“看”向了他們來時的方向,淡淡道,“沈侯過來了。”
就在他轉頭的同時,硃砂也轉頭,果見沈天與沈奕正朝這曲橋方向急急而來。
而在看見沈天后,硃砂又猛地轉回頭來,看向君傾,看向他的眼睛。
他像明眼人一樣,總不時輕輕眨一眨眼,若非知曉他其實什麼都看不見的人,確實不易看出他其實是個瞎子。
可他明明什麼都看不見,卻又像什麼都看得見一樣,且“看”得比旁人還多。
明明眼前這幾名侍衛什麼都還沒有察覺什麼都還未看到,他卻已經“看”到了沈天過來了。
他真的,什麼都看不到?
硃砂不由微微緊了緊握著君傾的手。
她亦抓過他的手腕,更是與他這般親近地靠近著,根本就沒有從他身上察覺到習過武的跡象,更莫說有著什麼深厚的內力。
他——很奇怪。
沈天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正大步朝曲橋走來,腳堪堪踏上曲橋,便聽得他咬牙切齒道:“君相為何還在本侯府上!?”
“沈侯與本相同朝為官,雖然沈侯與本相素來不合,但今沈侯府上又發生了人命案子,本相若是再像上次一般不稍加關心沈侯再離去,怕沈侯要說本相沒良心了,是以本相覺得,還是留下同沈侯一齊看看再離開為好。”君傾這不緊不慢的話道得好似真的關心沈天似的,“對了沈侯,不知前些日子貴府上的那也在這湖邊打撈上的女屍一事可處理妥當了?”
“本侯府上的事情還無需君相來操心!”沈天因怒火攻心而赤紅的雙眼緊盯著君傾,恨不得剜了他的肉,他走到君傾面前,用質問的口吻道,“君相這急匆匆先本侯一步來到這屍體旁,可是趁著本侯還未過來對那屍體做些什麼手腳!?”
“倘真是這般的話,沈侯這幾名護衛有也等於沒有,若是他們八個人加一起還不能攔住本相的話,沈侯豈不是養了一群飯桶?沈侯成日裡就讓這麼一群飯桶保護自己?”君傾不怒,反是緩緩道。
“你——”
“沈侯既是懷疑本相,何不自己問問這些個護衛,看看本相究竟有沒有對那屍體做了手腳。”君傾根本就不待沈天說話,便又接著道,“沈侯放心,本相可沒有什麼天大的本領讓沈侯的八名手下在這短短不到半刻鐘的時辰內就把心向著本相而對沈侯說假話。”
君傾的話音剛落,便聽得為首那名護衛對沈天恭敬道:“稟告侯爺,屬下幾人一直圍著這屍體,不曾讓任何人近前來過。”
硃砂心道是這護衛倒真是會說話,這話回得既說明了君傾沒有對屍體做手腳,也說明了他們幾人未有失職,既不開罪於君傾,也不會讓沈天責怪他們。
只聽沈天用力哼了一聲,再狠狠剜了一眼君傾,這才走到那男屍前。
而當沈天看到那已然被湖水泡脹了的男屍時,他倏地擰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