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怕了你,”對峙中,總會有一方認輸,沈月蘿站的累了,偶爾還有蚊子偷襲她。
與其僵持著,還不如發發善心,給他倒水,這樣她就能回去睡覺了嘛!
桌上的水壺,一直都保持著溫熱,果然是好東西,跟她用的瓷壺大不一樣。
怕他不夠喝,又來折騰她。
沈月蘿乾脆將水壺提起來,走到床邊,表情不太好的遞給他,“喏,就用這個喝吧!”
龍璟躺著沒動,眼神在她小臉上搜尋一番,“我的手抬不起來,你餵我!”
“啥?餵你?我警告你,別得寸進尺,本姑娘好心拿水給你喝,你愛喝不喝!”沈月蘿心裡還彆扭著呢,怎能輕易順了他的意。
要是隨隨便便順了他的意,她的心可就不痛快了。
沈月蘿抱著茶壺轉身,背對著他,悶悶的站在那。
龍璟的臉上又浮現那種近似受虐的表情,不動不聲不響不語,就這麼靜靜的跟她保持冷戰。
對付沈月蘿,他永遠都有自己一套辦法。
呵呵!
寂靜的深夜,靜的連最細微的聲音都給聽見。
比如沈月蘿聽見了她自己的心跳,以及龍璟粗重艱難的喘息。
這麼喘?好像發燒了……
沈月蘿一咬牙,一跺腳,怒的不行,轉身再次面對他,“真是怕了你,本姑娘就是犯賤!”
半夜不睡覺,跑來這裡端茶送水,不是犯賤是什麼?
她擱下茶壺,擼起袖子去抱龍璟的腦袋,想把他抱著坐起來。
抱這個字,非常容易叫人想入非非。
就像她此刻抱著龍璟的頭,胸口的位置不得不靠近他,這樣才能將他的腦袋抱起來嘛!
“你可別多想,本姑娘不是關心你,更不是擔心你,千萬別自作多情,僅僅是看你可憐而已,反正像我這樣一無是處的女子,還能剩下的,也就那麼一丟丟的善心了,今兒就算不是你躺在這兒,我也會伸出愛心之手,看元朔就知道了,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沈月蘿絮絮叨叨的講了一大堆,也不管龍璟是否聽見,反正她就是不停的說,好像只有這樣才能緩解她的緊張與不自在。
龍璟至始至終都沒有說話,在沈月蘿沒看到的時候,他沉默的看著她。
當她的身子靠近時,他意外的撞上沈月蘿靠的很近的胸部。
因為她是要去抱龍璟的腦袋嘛,當然是那個……那個姿勢。
絮絮叨叨的沈月蘿沒有發覺異樣,將他扶起靠在床頭,轉身拿了茶壺,粗魯的往龍璟嘴裡一塞,她的動作太大,多餘的茶水從茶壺嘴裡倒了出來,嗆到了他,還流到下巴,流到胸口。
曾幾何時,她幻想過打破龍璟的這份優雅,看著狼狽的模樣。
比如狼吞虎嚥的吃飯,如牛飲水,或是翹著二郎腿,坐沒坐相,站沒站相。
但不是在他受傷的時候。
看著龍璟一手握著茶壺,一手捂著嘴,咳的厲害,還牽動腹部的傷口,鮮紅的印記又深了幾分。肯定是傷口裂開了。
沈月蘿嚇到了,有那麼幾分罪惡感,伸手搶過茶壺,緊張的道:“你別動啊,我不是故意的,你可千萬別因為喝水被嗆死了,我去給你拿杯子。”
茶杯拿來,重新給他倒了一杯茶水,又親自遞到他面前。
龍璟頭倚在床上,露出大半個身子,黑如墨的發也披散著,整個人有種慵懶的魅惑。
他不動,抬起炙熱的目光看她,“手沒勁。”
沈月蘿在心裡罵了句髒話,不得已將杯子遞到他嘴邊,喂他喝下去。
一杯茶水很快見底。
“不夠,”龍璟輕弱的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