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閣下所欲為何,你我素不相識……未曾謀面……作何……”勁風吹得臉頰都要變形,人不著地的駭怕加上深夜大風,穆清說話斷斷續續不很清楚,抓她的人卻是聽得清楚明白。
範寶和心下很不快樂,什麼素不相識未曾謀面,前兩天在太傅府裡我還抱了你一回,怎就成了未曾謀面了?我所欲為何?就是要把你扔出城外奔跑一夜送的遠遠的,省的你再禍害我外甥啊!
心下想了一篇的話語,卻是提溜著人一言不發,他凌空走路是絕好的,提一口氣不踩東西能飛出去好遠,穆清就斷續說了那幾個字,這人已經飛出了好幾裡地,月亮很亮,穆清邊問話邊咬牙瞥四周一眼,看著周圍的光景,眼看他們是個往城牆走的方向,一時比方才迷惑更甚,連駭怕也淡了些。
她總就是這樣個性子,除卻了皇帝,彷彿是在別個事上總是能鎮定那許多,撇開皇帝也能理智很多,這時候即便人騰空難受的臉都發白,卻是還有心力留意腳下的光景。
先前發現不是皇帝時候,想著不是皇帝,總就是皇帝手底下的人,她該是要被帶到宮裡去了罷,卻是不料往城牆方向飛,那顯然不是皇帝手底下的人,那是誰?對方又有什麼目的?她這兩年雖然沒有遮面過活,但是頂著一張這樣的臉,哪裡還有舊人能認識,那是這兩年得罪的人?這兩年得罪的左不過又是像方才那樣想要黑吃黑的了,可是那些人裡斷不是有這樣好功力的人。
眼看離城門越來越近,穆清心下一陣思量簡直將自己繞進裡面去,不由又大聲問一句“閣下是誰?”這回她語氣稍強了些,不似宮裡的靜妃,卻也挺像方才大先生說將人折磨死的語氣。
寶和立時被氣的腳下一個顛簸,這些個奶都沒脫了的小崽子們,說話卻是個頂個的有脾氣,再是忍不住回了一句“要你管!”
穆清被寶和腳下的顛簸嚇得一陣驚呼,卻是聽見了頭頂上那人的說話,但聽入耳的是個玉石之聲然語氣卻是個氣咻咻的樣,不由仰頭,隱約看見了抓她的是個筆畫難描的臉蛋。一時怔忡,從下往上看,這人的五官,她有種說不出的似曾相識,正思量間,兩人已近城門。
夜裡看京裡的城門,更是有種說不出的堅牢與森然,穆清隔了一段距離看城門一眼,那城門仿似個怪物的大嘴,這時候閉著,但是這兩年每每有一丁點想要逃出城去的想法,這怪物之嘴就彷彿頃刻間能將她拆吃入骨送進肚裡去,這城門在過去兩年裡她總也在偶爾出來的時候看看,早已熟悉,卻是從未敢靠近過,這時候看這人徑直朝著城門而去,不由出聲“你要送我出城去?”
寶和不言語,只管圍著城門打轉,他原想著城門樓子是城牆最低處,該是個好上去,卻不料提氣好幾回都上不去,莫不是這城牆半年裡又被加高了?
他提溜個人一直在城牆城門周邊盤旋,壓根是將那守城的站崗的放不進眼裡,等落在地上凝了一口氣縱身一躍,終於是上得城牆了,卻是將將一上城牆,城牆連同城樓裡一陣火光全向他湧來。
寶和闖蕩江湖這許多載,收拾這些人向來如砍瓜切菜般,遂落地後一手提溜著穆清肩膀,一手一把粉針使得如天女散花般,不多會這城牆上橫七豎八倒了一大片。
穆清向來離江湖很遠,只是這兩年難免與江湖人打交道,知道這江湖裡有個頂頂有名的鎖兒樓是個販賣訊息的,那樓主便使得一手粉針,先前她單是知道這點,平日裡囑野夫儘量縮著身子不讓任何人注意,同這鎖兒樓是丁點關係都不想有,莫不是今晚擎著她的便是鎖兒樓裡的人,還是那樓主?
寶和邊打邊跑,這城牆是不想多留的,他可不想在京裡闖大禍,然他原本想著將這城牆上弄個豁口再下去便是了,誰知他挪一步便要射五六十人才能行,四方的城牆都有火龍往這裡趕來,寶和不由咬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