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相信。
對孟懷淵的不甘與憤恨,在看到那人說著自己身為孟家人,沒有孟家當家人的準允不能私自回去的時候,也像積聚千百年的火山一樣,劇烈噴發出來。
本沒有仔細想過的復仇慾念,在那一刻急劇升騰細化。他將父親的斥責拋在腦後,大白天運起輕功抄近路在通往後院的廊軒截住了他。
他對自己的戒備很明顯,低頭步步後退的樣子讓他心裡的慾念更加激烈。看著他繞過自己匆匆逃離的樣子,他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想要伸手抓住他的念頭。
回到東廂他就派人叫來了卓世安,卓世安這個人精,不僅立刻派人打掃了空置三年的新房,還親自去西廂請來了沈青嵐。
他用孟懷淵和孟家要挾,先強力造成既成事實,然後再慢慢收服他的心。只不過沒想到的是,沈青嵐足夠倔強,非暴力不合作,逼得他次次都使出非常手段,一個多月的功夫,花在沈青嵐身上的心思和力氣倒比當年花在江墨洇身上的銀子還多。
不過,不管怎麼說,沈青嵐的心他是志在必得的,花再多的力氣也值得。孟懷淵的人,他是要定了!
屋內,一個七八歲的孩子背書的時候不知道犯了什麼有趣的錯誤,全班孩子都笑起來,連教案後的沈青嵐也笑彎了眉眼,原本只能算端正清秀而不是俊美的一張臉在透過窗外樹蔭照進來的陽光裡閃著從未見過的神采,讓卓天屹不禁有些驚奇。
印象裡,從注意到他開始,似乎就沒見他笑過,對著自己總是一副戒備冷漠又緊張僵硬的樣子,一如那晚要他的時候一樣。
卻原來,他也是會笑的。
卓天屹為自己的這個發現頗有些驚訝,片刻後,又啞然失笑,是人都會笑,沈青嵐,當然也會。
念頭一轉,忽然又想到,不知道沈青嵐在面對孟懷淵的時候是怎樣的笑法,也會是這樣好像放下所有戒備防禦,只是單純地為好笑的事實感染,而將內心的情緒發洩出來一樣麼?
這樣想著,思緒又轉到那天沈青嵐燒糊塗錯把他當作孟懷淵的情景,當時他站在浴桶邊,沈青嵐赤著身子像根柔弱又堅韌的細藤,不依不饒地貼上來,被他拍著臉頰按回水中都不管。那個時候,他臉上似乎也是笑著的,只不過,笑容喜悅又悽楚,一點不是現在這樣真實陽光的樣子。
卓天屹心裡忽然生出一個奇怪的念頭,想要親眼看看沈青嵐真心實意的笑容,這個念頭一徑升起,便無法阻擋。
站在習文廳窗外,眼裡看著屋裡專心致志傳道解惑的人,他的心思開始活動起來。
正想著,眼角余光中,忽然發現卓世安不何時走到近前,正探著腦袋往窗戶裡面張望。
卓天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看什麼?!”
卓世安嚇了一跳,回過頭來摸著手臂頗有些委屈地道:“我沒看什麼呀,我就見您探頭看了那麼久,我也就想看看是什麼那麼好看,讓少當家邊看邊笑。”
卓天屹放開他,“我能看的,你能隨便看嗎?”說得卓世安忙躬著身子說“是”。
卓天屹撇他一眼,“有事嗎?”
卓世安這才想起來找他的目的,“少當家,您出來那麼久沒回去,這都快到午膳時間了,演武堂的兄弟們差我來問問,今兒上午的練功,是否可以結束了?”
卓天屹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已經在這裡站了這麼久了,且連卓世安什麼時候走到近前都沒發覺。自嘲地笑笑,衝著卓世安擺擺手,“你去代我宣佈一下,今日練功結束。”
想了想,又吩咐道:“午膳後去備輛車,弄舒適點。”
卓世安領命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沈蜜當了培訓部主任之後,生活充實了很多,卓總開始無聊起來。
親愛的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