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斯菲爾蒂和修奈澤爾,人們才明白她不是失蹤,是有了更好的住所。
所有人都覺得他們曖昧,沒有人想到他們的關係還是不近不遠。
她每天會在他的房裡呆到夜深。大多數時候是,他在書房辦公,她拿著他的書縮在沙發裡看,沒有交流。她不顧形象,他不管她的形象。
等到人們差不多都睡著,拉斯菲爾蒂便悄悄回到自己的屋,等快亮,再擠到修奈澤爾的客廳睡。後來修奈澤爾嫌她跑來跑去煩,在三樓找了間空房讓她住,她便不再去他那兒。
***
“分居”一週後,修奈澤爾來找她。
“好玩嗎?”
“好玩。”
除了最初幾次,他們的會面大多如此和諧。給人的感覺,像是無話不說的朋友。
朋友?大概不是。充其量算,好搭檔。
他不會問她為何要順人意一再貶低自己,正如她不過問他為何要陪她演這場戲。
“所以我的書櫃,再沒有滿過。”修奈澤爾狀似不經意地掃過書桌上的一疊書。每一本都很眼熟。
她見他在看,便大大方方地把書挪到他面前。“你反正也不看,放我這挺好的。”
“你還有理了。”
自她從朋友面前匿跡,修奈澤爾是唯一與她有交流的人。雖然彼此話都不多,但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是她這段時間裡最輕鬆的。她感覺到,只是不想承認。
那時的拉斯菲爾蒂還不明白,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本無法用明確的定義和標籤概括。是朋友,是互利,還是敵人,都無關緊要,和他在一起,開心便好。
“你不用處理公務?”她嘗試著把他趕回去,和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書都看不進。
“沒有忙完,我會過來?”他輕易把皮球踢回給她。
她優雅地回頭,眼神裡有禮儀老師喜歡的高貴,更有流於低俗卻不低俗的嫵媚:“說不定,你想我了。”
“被你發現了。”他靠得近了,如融雪湖水藍而靜的眼神直直往著她,像是專注的情人,“可是我不喜歡被人猜中心思。你說,我要怎麼懲罰你?”
他故意吹出的熱氣噴在她的臉頰,暈紅了一側腮。她湊得更近,甚至可以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玫瑰花香。“罰我再多看幾本書。”然後她將自己撐起,繞過他,似乎真打算去拿書。
他拉住她的手腕,一轉身,暗綠牆紙之上遍開一壁曖昧。
他扣著她的手並不用力,她也完全不想掙脫。呼吸聲是重疊的,若不是稍稍側開,他們的鼻翼快要相貼。
相望的眼神都是一般溫柔沉溺,放大的瞳孔亦只容得對方的身影,像是愛到了極致。然而,一般美豔的眼裡,都沒有情。
“那樣挑逗一個男人還裝作一無所知,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會動你。”壓低的嗓音極具誘惑,正如那人故意貼在她耳邊的姿勢。
到底是怎樣的人才敢玩這種危險的遊戲,又該怎樣做才能保持清醒。
愛情的遊戲,誰先動了情,誰便輸得徹底。
直到多年後一敗塗地,拉斯菲爾蒂才後悔動了不該動的人。
她還沒有回答,窗外起了轟鳴。
沒有窗簾遮擋的窗戶,一抬眼便能看清外邊的一切,包括周遭隱隱的暗紅。
火。
那個字眼滑過心頭,拉斯菲爾蒂的呼吸忽然急促。毫不費力地掙脫修奈澤爾的束縛,她迅速別轉過身,不讓他看見神情。
他混不在意,只是走近去,拉了窗簾。
那是英耀軍團的演習,他知道,所以來找她。
“到我那去吧。那邊看不見英耀的軍演。”他沒有看她,率先走了,似乎篤定她會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