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慎地瞥了銀時一眼,隨即把手裡盒子做賊似的塞給十二,刻意壓低聲音,“好像是高杉先生送來的。”
銀時在旁面無表情:“我都聽見了哦,阿八。”
“……”
十二很淡定:“這不是高杉送的,我發誓。”
“你怎麼知道?”
“我又不是傻子。”她陰森森一笑,“要我相信高杉會寫出‘不老實把賞你的這塊巧克力吃完就殺了你哦’這種話,還不如讓我去死。”
神樂猛地一捶大腿:“下回見著神威,非把他脖子擰斷的說!”
“算上我,順便把他呆毛剪了,省得他成天搗亂,現在竟然還開始冒充高杉了。”
“不過這一盒是誰的?nightraid成員和彭格列兩人的巧克力都在,只有這個根本沒署名啊。”
十二也納悶,她接過盒子翻來覆去地端詳,最終從絲帶底部慢慢抽出了一張薄紙,放在掌心展開。
那似乎是一張畫紙,泛黃殘破,邊緣有被燒燬的痕跡,但依舊可以辨認出上面描繪的一男一女的痕跡——無疑,是她當初在畫本上勾勒的最後一張圖。
這盒才是高杉送的回禮。
“小銀子。”
“嗯?”
“當初是不是你把我的畫本拿去給高杉了?”
銀時一怔,而後頗為心虛地笑了:“銀桑我那時可是抱著完成你遺願的想法,覺得應該交到他手裡才算圓滿啊。”
她注視著畫紙良久,將其折起收好,唇角勾起若有所思的弧度:“要燒就都燒乾淨,剩下這一張送來物歸原主是什麼道理?”
“吶,他那個人啊,向來自詡冷血兇獸,其實有很多事情終究是狠不下心的吧。”
他們都不是無情無義的人,不然這輩子該錯過多少樂趣,又該失去多少羈絆。
“道理我都懂,不過啊……”十二忽而眼神一凜,用力將巧克力摔在了桌上,“高杉那混蛋選這黑金相間的奇怪包裝紙是什麼意思?諷刺我眼睛顏色不一致嗎?嘲笑別人缺陷最可恥知不知道?!”
“……”
*
這段時日,生活簡直四平八穩得不正常,一般來講,暴風雨到來之前都極為平靜,很可能就是危險的預兆。
當然,十二也並沒有因為感覺不正常就整天守在萬事屋,神經兮兮警惕著一切風吹草動,那不是她風格。
她照樣夥同萬事屋三人組去郊外小樓,跟著一群客戶要麼打牌娛樂,要麼過招切磋,時不時還跟著安倍去別人家裡看看風水,或者幫失去帝具依仗的塔茲米和拉伯克挑兩件稱手兵器。
“咿耶…小銀子,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第六感一向挺準的,只可惜全都是不好的事情。”銀時單手拆著紅豆布丁的包裝,另一隻手拿著打火機頭也不回很自然給她點菸,“不過話又說回來,依照目前形勢可能有好事發生麼?災難遲早要來的,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十二笑了笑:“所以我有時才會懷念在封斬的日子啊,每天一睜眼就帶著征服宇宙的目標大殺四方,不用擔心這些有的沒的。”
“也後悔過麼?”銀時下意識反問,“後悔跟我東奔西跑離開自己原本的世界,後悔答應回到這裡,遠不如那時自由快活。”
“咿耶…這可不是你講話的風格。”她用力一勒他的脖子,把他毛茸茸的腦袋攬到懷裡,“你難道不應該認為,無論是那個世界還是這個世界,我都被你拐到手了,這完全可以證明,我是自願的嗎?”
銀時沉默良久,終是點點頭:“有道理,但是十二,我能多說一句麼?”
“你說啊。”
“你鬆開我吧,你胸口骨頭硌得我生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