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步往齋堂用膳。”
慕容復聞言卻把眉一挑,似笑非笑地道:“出家人不打誑語。方丈大師似乎還漏了一處?”
玄慈又是躬身一禮,唯唯道:“阿彌陀佛!藏經閣乃本寺禁地,還請大人見諒!”
“久聞少林寺藏經閣中收藏天下武學。方丈大師,如今家國動盪,收藏寶物自恃奇貨可居可並非佛法道理。方丈大師何不將這些絕學拿出來傳授我朝將士保護百姓呢?”慕容復又道。
玄慈聞言一怔,忙低頭道:“大人,少林弟子雖說習武,但卻只為強身健體,江湖傳言不可盡信。況且,這戰陣之道與個人武藝修為亦不相同。”
“觸類旁通,未必不能有所得。”慕容復卻只目光炯炯地盯著玄慈方丈,顯然寸步不讓。
玄慈擔任少林方丈已久,養氣功夫十分到家,可今日被慕容復幾次三番不冷不熱地敲打,心中亦是有氣,當下也不冷不熱地道:“少林雖在方外,卻亦屬大宋。若朝廷有明旨,少林上下自當遵從。”這言下之意便是:要不要將藏經閣中的武功絕學拿出來你慕容復說了不算,要有聖旨才行。
哪知慕容復聞言竟撫掌而笑。“好!好!玄慈方丈忠於大宋,本官便放心了!方丈大師,皮之不存毛將焉附,水漲船高方是道理。”
用過齋飯,慕容復便言道要借宿少林,與玄苦大師探討佛法。玄慈哪裡敢下令逐客,只得令僧人為慕容復整理了禪房。
晚課後,玄慈回到自己的方丈精舍,重重地嘆了口氣。
玄苦深研佛法不理俗務,玄難與玄寂卻都是玄慈的好幫手。此時見玄慈面露憂色,玄難亦忍不住開口道:“這位慕容大人年紀輕輕頗有城府,不簡單啊!”
玄慈心有慼慼,卻礙於身份不好附和,只轉頭向玄寂問道:“這回佈施了多少僧衣?”
“一共是二千三百六十六套。”玄寂答道,“正是少林的度牒數目。”和尚道士不納稅不生產不傳宗接代,對朝廷一無所用,完全可以說是吃白飯的貨色。是以歷朝歷代的朝廷都對和尚道士的名額限制地極為嚴格,出家為僧為道之人必得有度牒。若是沒有度牒,那便是假和尚假道士。少林是天下第一古剎,歷代積攢也只有二千餘度牒。然而以少林如今的威勢,寺中僧人又何止這二千餘人呢?
玄難聞言不由輕輕一笑,只道:“如今這度牒的價碼一日一漲,難得朝廷還能這般大方。”
玄慈卻知太皇太后素來簡樸,聽聞御膳房裡連剩飯剩菜都不許隨意浪費,哪裡會捨得花錢給少林和尚制什麼僧衣呢?可若要令玄慈相信這二千多套僧衣全是慕容復自掏腰包,他又不敢相信。
玄難見方丈師兄沉吟不定,當下勸道:“方丈師兄,朝廷遣官員來此無非為了錢糧,不若給這位慕容大人送些銀錢,打發他走罷!”
玄慈聽此建言卻只微微搖頭,手中的數珠卻是越撥越快。“這位慕容大人是元豐八年的探花,皇家欲以公主下嫁,他卻當殿拒婚以致公主鬱鬱而終。然而即便如此,他為官八年卻已是四品大員簡在帝心,可見此人手段了得。他少年得志,所求者非利乃名!”
玄難玄寂皆知玄慈說地在理,不由沉吟不語。隔了許久,玄難方難以置信地道:“佛門廣大信眾無數,這位慕容大人難道還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滅佛不成?”
玄難此言一出,玄寂登時啞然失笑。歷史上曾有四位帝王下令滅佛,然而每一次的結果都是非但不能將佛法在中原大地根除,反而令佛門更為昌盛。四位天資過人的帝王都不能做成的事,如今靠朝堂上那位年邁的太皇太后和眼前這位年輕的慕容大人又豈能做成?“玄難師兄多慮了,以師弟淺見這些年朝廷用度愈發捉襟見肘,這才派了這位慕容大人來打秋風。然則,天家好名、這位慕容大人亦好名,咱們總要給他搭個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