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氏聽到高子辛的話,頓時不悅地瞪了他一眼:“皇兒,記得謹言慎行!”
按理,淑太妃算是高子辛的長輩,不過她只是一個妃子,就算高子辛還沒登基的時候只是一名皇子,光是憑他嫡出的身份,淑妃就不敢在他面前擺長輩的架子。
但凡正經人家,就沒小妾敢在嫡子嫡女面前以長輩自居的。別說嫡子嫡女,就是她們生出的孩子,見了面她們也得恭恭敬敬地把對方當成主子對待,而不敢以孃親的身份自居。
尋常人家尚且如此,更別說是皇室了。
也就只有一些寵妃,才敢仗著皇帝的寵愛在皇后和嫡子嫡女面前沒大沒小。
高子辛還是嫡皇子時淑妃尚且不敢在他面前造次,更別說,如今他已經是天子,一個無權無勢,連兒子都沒有的淑太妃,又哪敢當他的長輩?
所以賀氏雖然提醒高子辛要謹言慎行,卻也沒說“淑太妃畢竟是你長輩”這種話。高子辛是她的寶貝兒子,她哪可能親自埋汰他?
只是高子辛如此議論淑太妃畢竟有些不妥,賀氏才提醒了他。
高子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直接換了話題:“母后可命人徹查過了?她倆真的只是意外落水?不是別的緣故?”
賀氏覺得他話裡有話,有些不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高子辛其實是想起了他之前對三位輔政大臣撒的那個謊,他當時為了藉機發火,故意撒了個謊,說是告狀的人混入了避暑山莊。
其實根本沒這回事,他只是故意找了個藉口,以免讓錦衣衛正大光明地調查情報罷了。
所以他一聽聞常寧公主和水雲雙雙落水,心裡就忍不住擔心——該不是真有人闖進避暑山莊了吧?
鳳瑄同樣在擔心這個問題,所以他一接到訊息,立刻詢問了留在避暑山莊裡的錦衣衛,不放過任何一個蛛絲馬跡。
不過,他做的這些事情高子辛現在並不知道,他正擔心地看著賀氏,心裡一陣陣後怕。
賀氏反倒沒他這麼擔心,她見高子辛一臉擔憂,反而笑起來:“你怕什麼?哀家如今已經平安無事地回宮了,宮中戒備森嚴,就算真有人心懷不軌,難道還能讓讓他們混進來?再說了,你不是讓鳳瑄做了錦衣衛指揮使嗎?以他的能耐,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高子辛被她說得完全無法反駁,尤其是聽見賀氏提起鳳瑄的時候,總覺得賀氏話裡有話,讓他一陣心虛,都不敢去看賀氏的眼睛了。
賀氏敏銳地發現了他的逃避,一顆心頓時一沉。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一直擔心的事情恐怕真的發生了。
只是沉吟良久,她到底什麼也沒問,什麼也沒說。
高子辛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乾脆找了個藉口:“母后,太平呢?怎麼沒看見它?”
他一提太平,賀氏的注意力就被轉移開了,她蹙起眉頭,神情有些擔憂:“它在睡覺。不知何故,它最近睡覺的時間倒是越來越長了,哀家讓太醫仔細檢查過了,可是太醫也檢查不出問題,只說可能是天氣太熱了。皇兒,哀家有些不放心,你說會不會……不,不會的,他好不容易從地下爬出來,哪有那麼容易……”
賀氏有些語無倫次,高子辛卻聽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的眉頭立刻就皺緊了,太醫的話分明就是在敷衍,恐怕太平真有什麼不好,只是太醫不敢說而已。
只是他不敢把自己的猜測告訴太后,只暗暗琢磨著,得找個時間問問那太醫才行。
高子辛越想心裡越煩躁,眼看著一切都好好的,而且自從他登基以來一直風調雨順,再過不久糧食就要收割了,據說只要到時候不颳風下雨不鬧乾旱蟲災,今年的收成肯定很不錯。
他還宣召了那麼多士子到京城,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