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了一聲,臉上很是不屑,道,“就會搞這些形式主義。”
“那你還不是要做做樣子。”我不客氣的擠兌她。
“我……”
柳絮突然停住講話,我心裡一跳,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一個男生正拿著講稿走上主席臺,從容、優雅、冷靜,並沒有因為臺下一千多人盯著他而變得慌張,不少學生已經偷偷拿出手機拍照,旁邊的老師一聲咳嗽,學生又乖乖的放下手機。
自覺性多強啊。我在一邊暗暗地想道。
男生的講話簡潔明瞭,嗓音清澈,完全脫離少年期的稚嫩,他給我的感覺是年少老成,跟柳絮一樣,特能裝。
我腦海裡已經腦補了一千章以他為主的情節。
“喂喂,相機呢?”
柳絮兩眼發光,無視老師,若無旁人的直催促我。
“幹嘛?”
“拍下來。”柳絮終於回過神,小聲的說道,“偷偷的拍。”
“哦。”
我拿起相機,將快門聲關閉,藉著書包的遮掩在座位的空隙,拉近鏡頭,摁下快門,咔嚓一聲,畫面定格。
後來的我,在整理照片的時候,最讓人炫目的不是沈沉的面容,而是坐在離我不遠的前排男生,目光始終落在他旁邊的女生上。
目光的流露那麼自然,看見他側臉揚起的嘴角,是溫柔。
沈沉走下主席臺的時候,臺下一眾女學生都使勁鼓掌,家長則有些擔憂,‘誰家的孩子長得那麼好看拱了我家的白菜怎麼辦?’
但柳絮沒有鼓掌,我猜,一定是丘位元之劍射中了她的心臟,忘了思考,忘了動作。
開學典禮結束,我跟柳絮習慣性的坐在座位上,等人走得差不多才慢慢起身,期間的柳絮一直做沉思狀,我叫了好幾聲她才慢慢回神。
走在我前邊的是一男一女,背影讓我覺得有些熟悉,隨著一步一步的往外走,依稀聽見他們的對話。
“阿語,晚上要不要打遊戲?”
走了三個階梯之後,才聽見另一個人的回答,只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完全不像是在表達自己的情緒,而是非常公式化,像剛剛的演講。
“無聊。”
後面他們交談什麼,隨著人潮走出教室的我已經聽不見了,柳絮慢悠悠的走在我後面,她一直沒回神。
上次見到她這幅模樣,還是她家奔奔死的時候,我知道,她在糾結,究竟要不要重新養一個奔奔,還是徹底忘記這個奔奔?
糾結了整整一個星期,她選擇了後者。
“安安……等等……”柳絮突然停下來,拉著我,“我有東西忘記在階梯教室了。”
“什麼東西?”
“一個髮夾。”
柳絮頭也不回,我停在原地陷入沉思,柳絮從小到大都不喜歡用這些玩意,太過花俏沒有實際用途。
三秒鐘後,我跟了上去,像是重新目睹柳絮親手埋葬奔奔的過程,心情十分悲壯。
不出所料的,階梯教室裡面還有人在,戴著工作證的學長學姐正在清理教室的垃圾,和拆幕布整理音響。
余天正彎腰檢視座位底下的垃圾,卻冷不防地看見一個藍色的髮夾,估計是那個學妹的吧,他撿了起來,準備放進垃圾桶,卻瞧見髮夾上面刻著一個小小的九字。
這種標誌,應該是很有紀念價值的吧?
余天猶豫半響,準備將這個髮夾放進垃圾桶,卻聽見門口傳來腳步聲,他抬眼看去,是個學妹,定睛再一看,不是剛剛吃冰棒的學妹麼?
“你折回來幹什麼?”
“啊……”柳絮有點侷促的喊出一個尾音,裝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道,“我來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