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煩死了,”林宗正琢磨給葉小玲打個電話約個會什麼的,林耀踩著他被子就竄上了床,往被子裡一鑽就不動了,“我要打電話您一會兒再進來行麼?”
“不行,明兒再打吧,你都好幾年除了過年過節群發個簡訊沒給人打過電話了,”林耀把頭埋到被子裡,“人不差你這突發其想的一個電話。”
“我放屁了啊。”林宗把手機扔到一邊。
“放,又不是沒被你嘣過。”林耀不動。
林宗翻個身把林耀往被子裡一捂,然後開始運氣,運了半天也沒動靜,最後掀開了被子:“算了,放你一馬,今兒被你折騰得沒情緒了,屁都不想放了。”
“我下定決心要把他找出來了,挺雄心壯志的,”林耀趴在床上,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是我還是很難受,哥你幫我打打岔吧,要不我總想著他實在是扛不住。”
林宗把被子拉好,關掉了燈,想了想,隨便找了個小時候的破事開始跟林耀聊。
林耀的語氣始終很平靜,聽不出抑揚頓挫也聽不出情緒來,說了沒多久,林宗就找不到話題了,他被林耀這狀態帶得有些鬱悶。
“哥,蒸餃保質期多久啊?”林耀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
“擱冰箱裡能挺幾個月吧,”林宗枕著胳膊,“給它凍上。”
“明天我凍上吧,我剛把它放露臺上了。”
“嗯。”
林耀沒再說話,很長時間都沒有一點聲響,只聽見他不太平穩的呼吸聲。
“想什麼呢。”林宗翻了個身對著他。
“關澤這人真挺好的,他小時候苦,爸爸死了,媽媽不待見他,全家都不待見他,”林耀閉著眼睛開始說,聲音還是很平靜,“他從小就一個人混著,我挺佩服他能活到現在的還能混到總監了,所以他習慣了有什麼事兒都自己扛著,我覺得吧他根本就不習慣有人對他好,也不習慣有什麼事跟別人分享,好事壞事他都自己擔著反正在他最需要有人幫他擔著的時候也沒幾個人幫過他……”
“我在他眼裡就跟他兒子似的,他兒子不是親兒子是他在福利院助養的小孩兒是個小瘸子不過性格特別好,小孩兒管我叫哥管他叫爸爸,哥你說一開始我就應該把這個稱呼給扳過來才對是不是,讓他這麼一叫總給關澤個心理暗示我是他兒子那輩兒的他兒子才上小學二年級。”
林宗不出聲,林耀這狀態他很熟悉,從小林耀心情不好的時候就這樣,不停地說,不需要別人搭話,連嗯嗯都不需要,邊兒上放個娃娃他就能對著娃娃說一小時不帶停的。
可也就是這樣,他很清楚,林耀不是難受到了極限,一般不會這樣。
“哥我是不是看起來特別不可靠就是什麼你都不敢讓我擔著的那種人啊,我覺得我特願意為我喜歡的人擔點兒什麼我不想總是有什麼事就被裝小盒子裡包起來但他好像就是信不過我,”林耀說話依然平靜,但聲音裡卻帶上了鼻音,“是因為我總哭麼其實我在他面前也沒哭過幾次,男人為什麼不能哭啊哭了就表示這人不能擔事兒麼我可以一邊哭一扛著為什麼就不信我呢……”
林宗伸手在他臉上摸了摸,摸到了溫熱的淚水。
“我剛還說再也不哭了呢可還是哭了,”林耀把臉埋到枕頭上蹭了蹭,“你說我這麼久說也沒人說也不敢說多少事兒就只能憋著我要再連哭都不能哭我不得憋死啊我一點兒也不容易啊我……”
“耀耀啊,”林宗摟著他的肩,想了半天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對不起。”
“憑什麼你就對不起啊,”林耀側過臉往林宗睡衣上蹭了一下眼淚,“我就是從小被疼大的,要說對不起誰,就得是我對不起我們家,要我能挑個姑娘哪來這麼些屁事,我也不是沒想過找個姑娘反正我也不是討厭姑娘我就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