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朱祁鎮這空前的親暱,雖讓她有些不好意思,心裡卻甜絲絲的。譚允賢羞澀地垂下眼瞼,兩朵兒紅暈飛到了她的臉頰上,別有一番嬌媚的風韻,看得朱祁鎮心馳神搖,移不開眼了。好一陣兒,他才像是回過神兒一般,淺淺笑著,無所謂地說了兩個字“沒事!”
譚允賢撅起嘴,抬臉含淚白了他一眼嗔道:“什麼沒事啊,你說得輕巧…上次,上次聽師傅跟我說,你熬夜處理朝政,累得發高燒,好幾天都退不下來不說,連在瓦剌時患上的寒症也復發了,差點就…嚇死我了,嗚嗚嗚—你要是有個長短,要我如何是好?”
越說越傷心,只要想起那天的情景,譚允賢的心裡越後怕。她賭氣地抽出那隻被他握著的手,轉過身捂住臉,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賭氣,著急,傷心和後怕之外,她更深的是悔恨。恨自己為何這般狠下心,明明地這般愛他,擔心他,卻在聽到他病重的訊息後,沒有不顧一切跑回宮看望他,守著他,沒有親自為他診治。她一面哭,一面嘟囔著“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該回去守著你的祁鎮。”
頃刻間,她便被納入了熟悉的懷抱,耳畔傳來他哄寵的話語:“允賢,不怪你,我沒有怪你。你也不要自責了,好嗎?我的傻丫頭,快別哭了,你看我這不是好好地來找你了嗎?允賢啊,有你親自為我開了方子,做的裹著桂花蜜的藥丸嗎,我怎會有事?”
驀地,趴在他懷裡哭泣的譚允賢,一聽這話,突地直起身呆愣地望著他,腦子打了個結兒。嗯?桂花蜜裹著的藥丸,他竟知道是她…
睨著她這幅表情,朱祁鎮“撲哧”地笑了起來,低下頭在她秀臉上輕輕地親吻了下,深情地凝視著她道:“世上除了你,還會有誰會想到在我的藥丸上裹了桂花蜜,減輕藥的清苦味道,讓我吃得藥到病除?又有誰,肯下這番功夫親自為我釀桂花蜜,託老劉送給我?”
說著,朱祁鎮一笑,握住她的左手,垂眸瞬了一眼戴在她皓腕上的龍鳳呈祥金玉鐲子,手輕輕撫著她的手腕,抬起眼眸困惑地看著譚允賢問道:“允賢,這麼多年了,你一直將我送你的鐲子戴在手腕上?”
譚允賢絲毫沒有抽回的意思,任由他這麼愛撫著。她默默地點了點頭,垂眸看著鐲子,嘴角上揚,笑容在她嬌美的臉上如花綻放。一雙秋水明眸中,倒映著不再掩飾的甜蜜:“從你為我戴上它的那一刻起,我就再也沒有想過取下它。不知從何時起,它與你就聯絡在了一起。其實,我從未將它只簡單地視為你送我戴著玩的東西。”
聞此言,朱祁鎮臉上露出剎那的驚喜,卻只在瞬間就消失匿跡了。他無奈地搖頭道:“可是,你不知道我來找你,心裡並不踏實。”
譚允賢蹙眉道:“難道,程師兄沒有將《女醫雜言》呈給你嗎?”
朱祁鎮頜首,又似是自嘲般地搖了搖頭道:“書,我看到了!也知道你已從過去的陰影裡走了出來,知道你…我這人的確是個缺乏自信的,聽程存霞親口告訴我,‘你在等送你鐲子的人出現。’後,明明意識到了你對我的心意。可是,我心裡還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祁鎮!”譚允賢心疼得喚了一聲兒。她秀美的眸子裡,盪漾著柔情。她望著他,一字一句道:“這一切都怪我,怪我沒有為你著想,一直執念太深沒有告訴你,我真實的感情。我…”
“允賢…”雖然,聽了程存霞的一番敘述後,又想起了一些過往的細節,朱祁鎮依稀確定了譚允賢對他的感情。然而,有些話聽別人的轉述,終究沒有聽到當事人所言那麼震撼心靈。是以,在他聽到譚允賢親口說出這席話時,朱祁鎮不禁瞠目結舌,不敢置信卻又掩飾不住內心驚喜地看著她,話也激動地結巴起來:“你,你的意思是…”
“沒錯,這四年來,我一直都在等你,等送我鐲子的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