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沙發上逆光看著他從辦公桌後站起來,走到我我對面坐下,對我們兩個說:“你們先別問,我先說。等我講完以後,不清楚的地方你們再問。”
何則林的這種姿態也出乎我的意料,我以為他會暴怒或者不承認,或者不見我,沒想到他會迅速答應見我,還這樣面對面的和我談。
他沒理會我的反應,而是自己點起了一支菸吸了一口說:“我和老林算是故交,年輕時候認識的,但是後來因為一些舊事鬧得不太愉快。再後來我生意上遇到資金週轉困難,老林收走我當時砸到手上的一塊兒地,解了燃眉之急。他和我說是這算是還人情,以後不必再提了,還刻意叮囑我不要再去影響他們的生活。中間一段時間,我把生意放到了海外,與老林就慢慢斷了聯絡。等我再次聽說老林的訊息時,是在那塊兒地的專案啟動儀式上。當時我覺得奇怪,這地不是一直在老林手裡嗎?怎麼會又轉到我們公司名下?後來一查才知道,當年我們做過戶的時候手續並不全,他並沒有完全拿到那塊兒地的所有權,他當年不介意這個手續,是因為他是半資助性質的,只想迅速用錢了結我與他之間的糾葛。職業經理人在給公司找商業機會的時候,發現了這個漏洞,用極低的價格重新購回這塊地的所有權。我再去南市找老林,才知道他公司迅速破產,小嬌去世,他和女兒下落不明。我有查過,想給你們一些補償,但是卻沒找到你們。”
“爸,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樂怡身份的?”何連成握住我的手,替我問出這句話。
何則林想了一下說:“剛開始我真沒把林樂怡放在眼裡,也從來沒想到過她會與老林有關係。我是在你不再假裝失憶,執意要和我做對到底的時候,去查了她的身份。”
他手裡的煙沒吸,看著我說:“這一查之下我當時就懵了,不知道接下來怎麼辦。於情,我應該藉機會補償樂怡;於理,我看到兒子為你付出這麼多,不甘心不願意。你想,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為一個女人要和自己的老爸對著幹到底,哪個做父親的不傷心。”
“於是您就刻意為難我?就為做父親的權威被挑戰?”我問,我覺得這個理由不可信。
“不是,我的目的挺簡單,你離開連成,我給你足夠的補償。你應該記得我當時和你說的數目,那是那塊兒的價值,我想透過這種方式補償給你。你也知道,即使有人想要給一個女人離開的條件,也不會有那麼多,兩三百萬足矣。我當時給你的價碼是這個數的幾十倍。但是,你沒接受。”何則林遺憾地說。
何連成聽完這句話下意識地握住我的手,眼光深深地看著我說:“你和我爸有過很多次談判?”
我點頭,剛準備說話,何則林卻開了口說:“要是我沒記錯,應該談過次吧。”
“爸,您的補償不是應該接納她嗎?為什麼您還在一起反對,甚至為了逼我與林樂怡分開,不惜把我一步一步逼到如今的地步?這不合理,只因為你覺得的因為樂怡頂撞您,就這樣堅決的反對,不合理,也不是你的辦事風格。”何連成握住我的手,問出了關鍵問題。
是的,補償有這種方式嗎?
他給我開過很高的價碼,條件是讓我離開何連成。想給故人的女兒一個補償,卻要用拆散一對相戀的人為條件,這是補償嗎?我與何連成狐疑地互相看了一眼,眼神裡都帶上了不確定,緊張到手心出汗,等待著何則林的回答。
我最害怕是他說出我們是失散多年的兄妹或者是其它什麼雷死人的理由。
何則林看著我們,問:“真想知道?”
我恨不得撬開他的嘴讓他說,到底是什麼理由讓他這樣反對我們在一起。如果照他所說,那塊地兒並不他授意要收回來的,他在整個事件當中,是不知情的,是無辜被我懷疑的。
一個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