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向下的樓梯非常狹窄而且很陡峭,一次只能透過一個人前行。艾琳略微思考了一下,決定自己跟在羅莎琳後面,而讓西弗勒斯走在最後——這樣可以盡最大可能的防止他受到傷害。
於是,在陰暗的甬道里,三人排成一列依次前進著。彷彿是故意要保持一種抑鬱沉悶的氣氛一樣,三個人誰都沒有說話。
羅莎琳是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個女人一方面在擔心地下室內自己兒子的狀況,一方面又擔心身後的艾琳母子,在見過萊姆斯變身後最終給出的選擇。
她其實幾次想開口請求艾琳允許西弗勒斯繼續做萊姆斯的朋友,可是那些話總是在衝到嘴邊盤桓幾次後又被她嚥了回去。現在的她有什麼資格提出這樣冒昧的請求呢,換做是她自己知道萊姆斯的朋友是狼人,應該也會堅決地讓自己兒子遠離吧?既然如此,還是聽天由命吧……
西弗勒斯不說話,是因為小小的他把全部精神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腳下。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扶著牆壁向下走著。雖然有羅莎琳在前面舉著燭臺,可是因為有兩個成人走在他的前面,她們的衣袍遮擋掉了大部分的光亮,所以,當剩餘的那些光線鑽過縫來到他面前的時候,就已經只剩下寥寥可數的幾道微弱光芒了。況且,他還得用一隻手吃力地提著那個大大的蛋糕盒。
所以,他必須走得很小心才行。可是就算是這樣,西弗勒斯依然走得磕磕絆絆的,並且時不時地會撞上走在前面的艾琳。
換做是往日,媽媽應該早就會把自己摟在懷裡了吧,可是今天……西弗勒斯抿緊嘴唇抬頭看向前方那個熟悉的背影,卻不見她有任何放慢腳步或者回身安慰自己的跡象。
他一點也不喜歡這種感覺,因為這會讓他有一種重新回到蜘蛛尾巷的錯覺。似乎媽媽又變成了那個漠視他需求的女人,而不會再像現在這樣笑著揉他的頭髮,將他摟進懷裡,然後親熱地喊他西弗……
西弗勒斯覺得自己的腿部似乎被灌了鉛一樣,沉重得根本就邁不開步子。他只要一想到有這種可能,胃部就會一陣陣抽搐。
抬眼看了看前面依然在自顧自行走的艾琳,西弗勒斯低頭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暗自思考著等回家後,究竟要如何做才能取得自己母親的原諒。
無論如何,他都不要失去媽媽的寵愛,再次回到那種可怕的生活當中!
其實,艾琳不開口並不是因為西弗勒斯的氣,因為就算她的確對自家兒子的倔強有一點點氣憤,也不會在羅莎琳的面前表現出來。
自家的事,何必拿出來讓一個外人看笑話!就算西弗有哪裡做得不妥當,那也是她們母子回家後關上房門再解決的事,完全沒有必要現在顯露出來。
所以,她不說話的原因其實只是因為根本就顧不得而已。
因為此時的艾琳把注意力完全分到了兩個方面,一是密切關注著前方羅莎琳的一舉一動,以便在發現任何可以跡象的時候,都可以迅速拔出魔杖做出應對。
而另一方面,她則把注意力分給了自己身後走得磕磕絆絆的自家兒子。雖然有些心疼西弗勒斯即使走得再艱難也不肯出聲給自己找麻煩的隱忍,但艾琳還是決定暫時不去管他。
不管怎樣,堅持要來探望萊姆斯的是西弗勒斯自己,所以他必須為此付出代價,這點艱難的路途就算是給他一個教訓好了!艾琳心中默默告誡著自己,不可以對男孩子太嬌慣,然後逼著自己硬起心腸繼續向前走去。
走了大概有三、四分鐘,羅莎琳才在一扇木門前停了下來。她把燭臺放在了門邊的一個破舊桌子上,然後用雙手使勁推開了那扇門——顯然,門很厚重,似乎是為了隔音所做得準備。看來,即使是在這麼深的地下,盧平兩口子依然考慮到了每一個減少會洩露秘密的可能,並絲毫不怕麻煩地予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