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
“一年?”
“嗯。”阿夜把他的胳膊拉直,手掌外翻,敲打著他的手掌心。
其實徐妙不知道,她現在的手藝不完全是因為當年學過醫——才那一年,哪怕她非常努力,又能學到多少東西?
現在這手藝,其實是她在牢裡跟一個同住的獄友學的。
那人四十多歲,家裡三代從醫,是深藏不露的針灸大師。
所以阿夜這麼多年,才能對筋脈穴位如此瞭解,到如今,成了一項養活自己的本事。
餘妄聽她說只上了一年學,果然不信,笑說:“才一年就有這種手藝我怎麼就不信呢?就像第一回我問你學按摩學了多久,你說一個月,我以為是師傅了不得,結果有次來,你不在,叫了你那位師傅,那手藝……捏得我差點跳起來想打人!你倒是給我說說,你這一年,是怎麼樣的一年。”
他既然這樣問了,阿夜只能說:“其實大學裡也沒學什麼東西,從學校裡離開後,我拜了個師傅,學針灸,八年吧,這才是真的學到了東西。”
餘妄終於瞭然:“原來是這樣,我就說嘛,一定沒那麼簡單……”
言罷,餘妄忽然想到,阿夜好像第一次說這麼多話……
餘妄興趣更濃了,接著說:“那幾天陳公子的事兒,嚇著你了?”
阿夜抿唇:“有點……”
嗯,到底是女人……餘妄道:“你也嚇到我了,酒精過敏自己不知道?”
阿夜道:“知道……”
“知道還喝!”
“喝了,應該比不喝好。”
餘妄笑出聲來:“好吧,確實好一些。要不是你酒精過敏進醫院,我還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陳佳煦那人有些性格,一般可能受不了。”
阿夜不知道他為什麼忽然有說起來陳佳煦,慢慢應著:“陳公子跟我們不一樣。”
餘妄笑:“是不一樣,你看到他手上的傷了嗎?”
“嗯……”
“他自己劃的。身上還有很多這種傷,包括脖子上那條。見過這樣的人嗎?”
阿夜嚥了口氣,緩緩搖頭,卻又點頭。
餘妄測側過頭來,沒看到她的反應,卻看到她藏在暗光中的面孔。
說起來,她長得一般,還不如她的那個姐妹徐妙漂亮。身材也不夠飽滿,像未發育全的青澀少女。可眼睛不一樣,藏著很多不該有的東西。
餘妄忍不住低聲問她:“你多大了?”
阿夜回神,答:“27。”
餘妄微微驚訝:“看著不像,要是換件衣服站到學校門口,一定都以為你還是學生。當時怎麼就沒繼續念下去了?”
阿夜又是沉默。
剛才還有些欣喜能聽到她說多點話,這會兒卻又不吭聲了。
餘妄心想,這女人,是故意的?
“不好說?”他勾起唇。
阿夜將他的右胳膊放下來,對上了他的目光,餘妄的黑眸扯住她。
阿夜正躑躅,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鈴聲清脆。
餘妄愣了一下,當即坐起來,接了電話,那邊人不知說了什麼,他跳下床,提了聲音:“什麼情況?我讓你問陳迅在哪兒,你跟我說陳佳煦幹什麼?什麼?他對陳迅動手了?他人呢?”
“……”
“讓我去找人?我能上哪兒找!”
“……”
“算了,我現在就過去一趟!”
掛了電話,餘妄大口喘氣。
阿夜沒敢動,站在原地等他回覆。
餘妄去拿衣服,當著阿夜的面直接把浴袍解下來,衣服還沒上,先從錢包裡拿出一沓錢塞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