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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漢豪飲一杯茶茶,聲如洪鐘回答道:“內情?莫說是內情,我連船頭船尾哪個先沉都曉得!”

雲卿與蒹葭相視一眼,都存了幾分好奇心。

那壯漢猶自嗤笑,卻聽與他同行的老者對乾瘦少年說:“小兄弟是不知道,老朽內子苦命的外甥先前就在蘇記做工,前幾日一直跟蘇大少爺同一條船。現如今……唉,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哪!便只好來問吳壯士了!”

乾瘦小哥一聽便疑道:“那這位壯士又如何得知——”

“如何得知?哼!自然是我兄長等人命大,早在船行了半個月時便看出那船有異,幾次三番要求蘇大少爺停船修補。可是這蘇少爺呢?整日裡只知道吃喝玩樂,那時才出行半個月,船上光窯姐兒就蓄了四個,花錢跟流水似的!船走了二十五天,眼見是抗不下去,無奈我兄長等人不得不再度跟蘇大少爺請示修船——”說到此處,那壯漢手中茶杯“砰”地炸碎,熱茶與碎渣濺了一地。

與此同時只見面前一暗,竟有一個高大身影擋在了雲卿和壯漢桌子之間,雲卿定睛一瞧,可不是宋長庚麼?

壯漢與老者一見竟是掌櫃模樣的人忙起身,宋長庚不在意地撣一撣被熱茶濺到的地方,笑著擺擺手說:“無妨,實是怕驚擾貴客。”回頭便先看向雲卿。

要說雖是鄰桌,但云卿旁邊兒是個走道,和那壯漢的桌子隔了有足足兩道的簾子,哪裡就能濺到。但見長庚如此雲卿只得點頭道:“無妨,多謝。”

壯漢與老者一聽是個弱女子,更加覺得歉疚,磕磕巴巴倒不知怎麼開口。長庚乾脆朗聲吩咐小二過來清理,旁邊的乾瘦小哥則更乾脆說:“若二位兄臺不嫌棄,不如和在下一道喝一杯吧?”

壯漢和老者見長庚和雲卿都不做計較,收拾桌子又確然需要時間,便道謝坐過去了。

姓吳的壯漢接著道:“我兄長等人已說的明明白白,若再不停下修補,怕是一般的風雨浪潮都未必扛得住,可那蘇大少爺卻說,天佑蘇記,蘇記要發財是誰也攔不住,叫我兄長等人莫要眼紅嫉妒,再胡言亂語擾亂軍心,便一分銀子不給地將他們統統趕下船去!”

乾瘦小哥一聽當真是驚了:“會有這等事?蘇記怎會叫這麼一個窩囊廢去押貨呢?”

“誰說不是呢!”姓吳的壯漢嘆了口氣說,“我兄長本是被蘇家僱去跟船的,可眼見船都要保不住,哪敢跟自己命過不去,便也不顧那些個銀子便自行下船了。夜裡果真暴風雨起,三兩下就把船掀翻了,好傢伙,真是碎成一片兒一片兒的,漂在水面兒上全是腐木!我兄長喊人將蘇大少爺等人撈了上來,天不亮就匆匆趕回家,現在還高燒不退呢!”

老者和乾瘦小哥聞言便一陣唏噓。雲卿聽了這麼久自然也琢磨過來了,見宋長庚還在一旁盯著小二清理桌子順便保護她們,便隔著簾子招了招手小聲問:“咱們這茶莊可有酒麼?”

茶莊裡要酒原本不敬,雲卿卻直覺地認為蔣寬和慕垂涼開的茶莊裡頭怎可能只有茶?宋長庚果然點頭,沉聲說:“有的。不知雲姑娘想要什麼酒?”

雲卿和蒹葭相視一眼,蒹葭不確定地問:“最烈的……是什麼酒?”

長庚蹙眉看了一眼她們二人,沉思了片刻,看著蒹葭回答道:“最烈的,當屬我家爺自釀的老白乾,但是不必爺交代長庚也曉得,這酒是不得讓雲姑娘沾一滴的。”

蒹葭知他會錯了意,也不在意話中那幾分輕看,只避開了目光落落大方為雲卿斟茶。雲卿笑著解釋道:“自然不是我們喝。”

長庚立刻會意,點頭說:“曉得了,這就為雲姑娘送上。”臨走又道:“爺臨走前交代,要小的拿命保護雲姑娘,所以還請蒹葭姑娘海涵一二,長庚在此賠罪了!”

蒹葭斟茶動作未停,面兒上似笑非笑,恍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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