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兒子。”衣飾華貴的女人尖聲開口,“柏議員夫人,令嬡的教養可真讓人敬佩啊,瞧瞧她把我兒子打成什麼樣。”
季海藍轉頭,那名婦人順勢抬起男孩的頭,她立刻倒抽一口氣。男孩臉上的傷比恩彤還多上好幾處,眼用還掛著淚。
“據我們剛才詢問令嬡的結果,似乎是因為兩人一言不合,恩彤先動手打對方。”
是恩彤先動的手?那樣一個天使般惹人憐愛的小女孩會動手打人?
“好好一個女孩子,長得又不醜,怎麼行事如此粗魯?”婦人的語聲透著嚴重的輕蔑與不滿,“我兒子一向修養好,像個小紳士,不可能在言語上招惹令嬡,一定是她自己蠻橫不講理!”
“告訴我,恩彤,”她再度蹲下身,凝視著恩彤,“你們為什麼吵架?”
小女孩低下頭,默然不語。
“是你先動手打人家嗎?”她將語氣放得溫和。
恩彤猶豫好一會兒,終於點點頭。
“看吧,她自己都承認了。”男孩的媽媽語音尖銳,“我知道相夫人一向忙,這幾年又一直待在美國樂不思蜀,不過既然回到臺灣,好歹也該儘儘一個做母親的義務吧。”她凝望季海藍,眼神似嘲弄似諷刺,“麻煩你以後多花點時間管教令嬡,少在外頭花枝招展。”
季海藍聞言猛然轉頭看向那名婦人,對方嘴角微微牽起一絲微笑,似乎篤定她不好反駁。她心一沉,她在外頭的名聲其如此不堪,就連一個普通的幼兒園學生家長都知道她的傳聞?不,這女人應該是和她同一個杜交圈的人物。
她保持神情乎靜,轉向一旁神色略顯尷尬的園長,“園長,請教那位夫人是?”
“黃議員夫人。”
原來和她一樣都是個議員夫人,怪不得聽說過她的傳聞。她微微一牽唇角,這女人有意藉此事予她難堪嗎?
她武裝起自己,以最平靜的臉孔,最溫柔和氣的語調面對那個女人。
“幸會了,黃夫人。”季海藍微微一笑,神態從容,“正如貴公子一樣,我們恩彤同樣也是個淑女,不論在家裡或在外面,都是一樣知書達禮。今日會和令郎有此衝突,相信絕非恩彤本意。我本來也想不透為什麼,方才聽了黃夫人一席話才恍然大悟。依我看──”她誇張地拉長語調,“很可能是令郎在你這位母親'良好的'教養之下,依樣書葫蘆對我們恩彤說了些不禮貌的話,才會造成今日的衝突。”
她字字句句都是諷刺,偏又用一種極富風度的禮貌包裝著,眼睛更直只盯著黃夫人,眼神凌銳。
黃議員夫人似乎沒料到她竟毫不閃躲,將她的諷刺依樣擲回,一時驚怔在當場。
季海藍滿意她的反應,故意顰起柳眉,“恩彤先動手打人,確實稍稍有失風度,但若追究起原因,我倒認為其情可憫。再說貴公子堂堂正正一個男孩,不至於在爭鬥中落於下風吧。反倒是我們恩彤,這樣一個嬌嬌嫩嫩的小女孩受盡凌辱委屈,我們做父母的才真正心疼呢。”
“你!”黃大人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你的意思是,這件事反倒是我們的錯?”
“我並沒有責怪你們的意思。”季海藍迅連抓住她一時失言的時機,“大家都是見過風浪的成年人,怎麼會斤斤計較於這種微末枝節的小事?”她微笑淺淡,一副泱泱大度的豪爽模樣,“這樣吧,這件事就當是我們錯了,我這個做母親的在這裡向令公子賠個禮。”
黃議員夫人氣得幾乎渾身顫抖,偏又只能咬緊牙一言不發。季海藍說得不錯,她確是見過世面的人,自然明白話說到此優勢全被季海藍佔去,若再爭下去,反倒顯得她小家子氣,上不得檯面了。
季海藍眸光一轉,知道這場爭論算是自己贏了。她嫣然一笑,牽起女兒的手,“恩彤,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