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騎士穿著有襯墊的皮背心和齊膝長的外衣,腰間繫著皮帶。金屬的閃光是騎士沒有面甲的頭盔反射的。騎士的頭盔頂上飄動著一根紅絲帶,背心上則裝飾著紅玫瑰。騎士揹著一把長弓,身後的騾子馱著一頭鹿的屍體,顯然騎士是出來打獵的。騎士的馬就在旁邊低頭吃草。
傑拉德罵自己沒有保持警惕。如果他沒有像學生一樣嬉戲,而是留意四周,他應該能聽見有馬靠近。
騎士踩著傑拉德的劍,一隻手拿著一把長劍,另一隻手拿著一卷繩子。
由於樹木陰影的遮擋,傑拉德看不見騎士的臉,但毫無疑問那人的表情是嚴厲、冷酷又得意。
水又變冷了,他站在河中間思考對策,人類天性讓他覺得裸體比穿著衣服時脆弱得多。襯衫和褲子不能抵擋箭、小刀或是劍,但穿上衣服,傑拉德至少有信心面對這個騎士。而現在,他站在水裡瞪著騎士,智力就跟撞上他光腿的魚一樣。
“你被俘了,”索蘭尼亞騎士用通用語說。“慢慢往前走,舉起手來讓我看見。”
傑拉德狼狽不堪。騎士的聲音柔美圓潤,顯然是女性。這時,騎士轉頭警惕地掃視了四周,傑拉德看見了頭盔後兩根長長的深藍色髮辮。
傑拉德覺得面板髮燙,但奇怪的是周圍的水卻沒有變成蒸汽。
“騎士女士,”能說話後傑拉德說,“我願意暫時做你的俘虜,直到能解釋情況,我也會按你的命令做,只是我……你能看見……沒穿衣服。”
“既然你的衣服都在岸上這裡,我也不認為你穿了,”騎士回答。“現在從水裡出來。”
傑拉德想衝到對岸去,但是水深而急,他又不善游泳,因而懷疑自己做不到。傑拉德想象自己溺水掙扎,大叫救命,顏面全失。
“女士,我想你應該不會轉頭讓我穿衣吧?”他問道。
“讓你從背後傷我?”她彎腰大笑著。“你知道嗎,奈拉卡騎士,我覺得你挺有趣。你身為一個邪惡戰士,毫無疑問殺戮了很多無辜居民,你燒燬村莊、掠奪財物,卻像朵羞澀的百合。
她對自己的笑話很滿意。黑暗騎士的標誌,骷髏和百合被她踩在腳下。
“這也許能讓你好受些,”女騎士繼續說,“我為騎士團服務已經十二年了,在戰鬥中一直堅持下來。我不僅看過男性的裸體,還見過穿膛破肚的。如果你不服從我,那你也會那樣。她抬起劍。“你不出來我可下去了。”
傑拉德開始濺著水往岸上走。這個女人的嘲弄腔調讓他生氣,憤怒部分減輕了他的尷尬。他想拿出包裹裡吉爾薩斯寫的信,向這個愛開玩笑的女人證明自己是在這裡執行緊急任務的索蘭尼亞騎士,而且職位也許還比她高。
騎士小心地盯著傑拉德的腳步,看見他的裸體,騎士顯然覺得有趣而不是吃驚,因為傑拉德的面板皺得像梅乾,全身發藍,冷得發抖。到了岸上,傑拉德憤怒地瞥了一眼騎士,然後伸手拿自己的衣服。騎士還踩著傑拉德的劍,她抬起劍準備著。
傑拉德穿上帶來的皮褲子。他想忽視岸上皺成一團的外衣,希望騎士沒有注意到衣服前胸縫上的標記。但是騎士用劍尖挑起衣服,扔了過來。
“如果你不想曬黑,”她說。“那就穿上。飛行愉快嗎?”
傑拉德心一沉,不過他試著掩飾。“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我走著--”
“得了,奈拉卡騎士,”騎士對他說。“我看見藍龍了。我看著它降落。於是就跟過來找到了你。”騎士饒有興趣地盯著他,同時一邊用劍指著他,一邊搖晃手裡的繩子。“你想幹什麼,奈拉卡騎士?也許是暗中偵察?扮作粗魯的年輕農夫進城消遣?愚蠢的那部分你似乎扮得不錯。”
“我不是間諜,”他咬著牙避免說話打顫。“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