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開瓶塞,蘇浩仰頭就是一陣噸噸噸。
一手拿著酒壺,一手拿著木劍。
在綠紅交替的風暴中,蘇浩逆流而上,像是一道銀色的游魚。
有時風暴將他壓在下面,有時踩著風暴前行,在風暴中不斷的沉浮。
木劍上亮起一圈又一圈斑駁的紋路。
他就這樣喝著酒,揮舞著木劍,要斬出一條通向塗山紅紅的路來。
黑狐娘娘就這麼在下面看著,嘴角帶著冷笑。
其實她原先安排的好戲,並非是讓蘇浩親手殺掉塗山紅紅。
而是讓塗山紅紅陷入絕望中。
不是一般的絕望,而是跌入無盡深淵,再也爬不起來那種。
不知道為何蘇浩能擺脫她的掌控,但塗山紅紅是絕對抵擋不住的。
自從被鎮壓在苦情巨樹之前,就在塗山紅紅的身上佈局。
如果塗山紅紅清醒以後,發現自己殺了蘇浩,將徹底黑化。
這是黑狐娘娘最希望看到的。
以黑化的塗山紅紅為媒介,她就能將苦情巨樹的情力轉化,變成屬於自己的力量。
從而掙脫封印,讓本體出來。
她一手挑起的人妖之戰,就是為了讓塗山紅紅黑化而準備的。
等這一天,她等得太久了。
終於在今天就要實現。
苦情巨樹的情力,將會化為她的力量。
到那個時候,不論是誰不能阻止她,把整個世間都踩在腳下。
身處風暴中,蘇浩覺得以自己的體質,都產生了一種快要被撕裂的感覺。
以人的軀體,去對抗天地之力,無異於以卵擊石。
此刻蘇浩沒有任何遲疑,甚至狂笑了起來。
“哈哈哈,讓這風暴來得更猛烈些吧!”
誰也不懂蘇浩為何這麼拼命。
當然,蘇浩也不指望誰能明白。
十幾年了,誰也不覺得你有多重要,誰也不關心你自己幹了什麼。
漸漸的你自己似乎感覺,自己在整個塗山是一個多餘的人。
你是死是活,除了自己痛以外,還要受到詛咒。
心想你這個酒瘋子,怎麼不早點死?
整天酗酒,嘻嘻哈哈的,你怎麼就這麼快樂?
瘋子就是瘋子啊!
有些人喜歡用表面的快樂,掩飾內心極致的孤獨。
在群妖之中,蘇浩一直是一個異類,顯得格格不入。
只有挨塗山紅紅的揍,才能讓他感覺自己還活著,真正的活著。
儘管塗山紅紅對他的關心,很多時候顯得粗暴簡單,可蘇浩的心裡沒有一絲的埋怨。
因為塗山紅紅不這麼做的話,就不是塗山紅紅了啊!
他媽的!
我已經當酒瘋子,當了太久了!
所有的妖怪見了我,都躲著我。
可我是塗山紅紅從冰冷的河裡撈出來的,不能是一個酒瘋子!
他應該比金子都要耀眼,成為塗山紅紅心中的驕傲。
蘇浩心裡想著。
如果有一天他死了,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塗山紅紅會為自己落淚吧。
站在苦情巨樹下,會想起有那麼一個酒瘋子,陪著自己走過了十幾年的歲月。
承受著千刀萬剮的痛苦,以肉身對抗天地的偉力。
他拼盡全力的向那道在風暴中心,若隱若現的身影衝去,像一隻獅子般發出了咆哮聲。
“特麼的,老太婆,將紅紅姐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