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直接走向喻初藍的病床旁,放下帽兜,露出臉來。
雖然已年過二十五,心裡也知道長時間地直愣愣地盯著異性的臉既不禮貌又有少女犯花痴之嫌。但是喻初藍還是移不開自己的眼睛。她不知道黃麗帆現在的德行如何,也根本忘記了她的存在。
鬆散的頭髮,白皙的膚質,眼睛黑亮。他目光深邃地望著喻初藍,帶著些許無可奈何般的眼神。
“需要護工嗎?”他說,聲音磁性低沉。
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黃麗帆。“你做?!”她脫口而出,忽然後背一痛,發現喻初藍在擰她。她回過神,尷尬地將音調調低。“我是說……你本人應聘護工嗎?”
“是的。”男子淡淡地說道。
黃麗帆驚訝地看著他,又重複了一句。“你?親自來?”
男子點頭。
黃麗帆又看向喻初藍,目光裡只充滿了不可思議而不含詢問。
“這個……不太方便吧……”喻初藍努力發出聲音。
黃麗帆明白了她的意思,解釋道:“你是男的,不太方便。”
“50塊一天。”男子似乎不想輕易放棄。
喻初藍聽說過護工業的行情,一天價格起碼八十以上。她打量了他一番。“你……生活上遇到困難嗎?”
“身無分文。”他再一次淡定地說道。
雖然口中稱自己一分錢也沒有,是個窮光蛋,但他身上卻散發著截然相反的氣質。以至於黃麗帆以為自己耳背聽錯了。
“第一次找工作嗎?”黃麗帆在一旁問道。
男子沒有回答,他從懷中摸出一個卡片遞給喻初藍。“我是誠心誠意的。也有信心可以勝任工作。”
喻初藍低頭一看,好像是一張外國的身份證。上面有他的黑白照片,和看不懂的外國字。
“你是外國人?”她訝異地拿眼掃了掃他的黑頭髮和黑眼睛,但仔細看時如雪的面板和深陷的眼眶,高挺的鼻樑確實帶著點異國風情。
男子一言不發地站著。
“這是什麼國家的證件?”喻初藍問道。
“希臘。”男子回答。
喻初藍還是下定決心,搖了搖頭說:“不好意思。你去別的病房看看吧。”
男子的目光定定地看著她,然後點點頭,轉身離開。
等他走後。喻初藍若有所思地說。“這個人看我的眼神中隱藏著厭惡。”
“不會吧?我還真沒看出來。”黃麗帆接著往嘴裡塞薯片。
“我對這方面很敏感,因為經常被人莫名其妙地討厭。”
“這倒是,我第一眼看到你就不太喜歡你,後來和你做了同桌才對你一百八十度改觀的。可能是你的五官長得太精緻了,女生會潛意識中排斥你吧。”
“很多男的也針對我,又怎麼解釋?”喻初藍瞥了她一眼。
“呃……你不會就因為人家看你的眼神不夠喜歡你而回絕的吧?”黃麗帆一臉惋惜的樣子看向喻初藍。“五十塊一天,真的可以考慮哦。”
“你傻啊?不單單是這個原因啦。你聽他一口標準的普聽話,說自己是外國人,還有,他穿的那身衣服,一看材質就知道很貴,身無分文除非是出門被打劫了。人家給張不知真假的外國身份證就讓他留在身邊,萬一是壞人呢?”喻初藍邊吃著黃麗帆遞過來的薯片,邊一條一條地分析著所觀察到的疑點。“還是去醫院問問吧,或者打給口碑好的家政中介也行。”
“喲。你還挺清醒的嘛。”黃麗帆咧著嘴笑道。
喻初藍嘿嘿一笑。“我十六歲就一個人住,要是這麼單純地看待人事,早被吃得骨頭都不剩下了。”
“你怕他什麼?劫財還是劫色?”黃麗帆捂著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