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的是靈骨的味道。
然而醫生的精神卻微微恍惚了一秒,他沒有忘記第一眼看見新來的監獄長的時候,在她身上看到的金色的光。
雖然依舊弱小,但蓬勃光明,只一眼就讓他感覺到了一種像是被火灼燒的熱烈。
醫生卻沒有說起他看到的盛大光芒,他只是輕輕笑了一聲,腳步已經轉過了牆角,他沒有回答這幾個a級異靈的詢問。
他不回答,那幾個異靈也沒有人繼續問下去了。
他們幾個幾乎是不約而同的想道:這一次,醫生的反應格外不同。
而在這裡,有時候沉默也是一種保護。
顧蘅第二天一大早就起來了。
她琢磨了一晚上,果然還是對於昨天的事情有點在意。
在她來得及反悔之前,她已經站在了昨天那塊大石頭所在的封閉房間的門外。
顧蘅並沒有聽到周圍其他異靈在聞到她的氣味之後各自在房間裡發出的竊竊私語:「啊監獄長站在42號門口是要幹什麼啊!」
「不會是要進去吧?今天才第二天啊!這一任監獄長的膽子真的好大啊!」
「不會才兩天就又要換監獄長了吧?不要啊我一點好處都沒有撈到!好歹讓我嘗一口味道也好!」
顧蘅只是看著厚重的大門深吸了一口氣,自己給自己鼓了鼓勁後拉開了門軸,邁步走了進去:
狹小的房間裡,昨天她見過的那塊大石頭正縮在其中的一個角落裡。
它的身形相較於昨天要小上一號,乍眼看去壓迫性比昨天第一眼看到的時候低一些,只是在顧蘅推門進來的時候,這塊大石頭幾乎是立刻就開始膨脹起來。
眼前的這一幕不管是任何一個人來看,大約都是驚悚的。
一塊明明應該是固體形態的石頭,在看到她走進門的第一時間就像是富有生命的心臟一樣的砰砰跳動:這一幕,完全就像是眼前的42號異靈在對她表達自己垂涎三尺的觀感!
一個異靈對人類表達出這樣的情緒,換了誰都該奪門而逃再「砰」的把門關上才對!
但顧蘅卻露出了驚訝的聲音。
因為她再一次聽到了在耳畔響起的聲音:「啊,好想站在她的頭頂唱一首歌啊,她沒有躲我,她沒有轉身逃跑,很好,我喜歡她!」
嫩嫩的聲音嘰嘰喳喳個沒完:「今天她手裡沒有鏨子,啊為什麼沒有鏨子,再一鏨子我就徹底解放啦!」
這一句話結束,顧蘅耳邊的聲音就倏然消失了。
她微微皺了皺眉頭,試著再像剛才一樣集中注意力去傾聽這石頭的動靜,卻只能聽到它有規律、呆板的「砰砰砰」鼓脹聲響。
除此之外,先前那道孩子一樣清脆的聲音,銷聲匿跡。
顧蘅再在原地站了片刻,見面前的大石頭除了輕微的一呼一吸的膨脹之外再沒有了其他的反應,她隱約猜到了自己能力的狀況:她能聽到的東西是有限的。一天一次,一天一句。
可就算是異能的使用有著這樣嚴格的限制,對於通常被認為無法讀懂、無法溝通、無法理解只能征服壓制的異靈來講,她的能力卻已經是她自己曾經聽說過的,沒有任何先例的奇蹟了。
顧蘅剛剛低頭準備先出去,房門卻被人從外面重重拉開,昨天還在滿口承諾「我不會幹涉你的決定,只會尊重你的選擇」的男人滿頭大汗的出現在門口。
他大概是一路跑過來的,身上原本整齊的白袍微微鬆垮,白皙的鎖骨上,有一滴汗珠順著他的鎖骨流入了看不見的深處。
在看到顧蘅的時候,他的表情才從極度焦灼放鬆下來。
他一把抓住了顧蘅的手,將她從房間裡拉出來之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她的身體,這才微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