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蘅本來很想直介面吐芬芳,但她在尋摸著自己有限的罵人詞彙的卡頓顯然被某些人誤讀成為了沉思和遲疑。
想到她手裡最低限度已經拿到的一把武器和一件裝備,顧會長決定在天平的彼端稍稍再加上一些籌碼:「楚市安全區剛剛被鬼潮侵襲。我記得阿蘅你大學時候的好朋友就住在楚市?爸爸會調撥最精銳得力的清理隊和你一起去楚市,讓你們儘快平息這一次的危機。」
原本已經想要冷笑的顧蘅一聽『楚市』,已經張開的嘴唇合上了。
她皺起了眉頭:其他的東西對她來講是沒有任何吸引力的,但是她大學時候的好友、在她離家出走之後接濟她並且給了她一個容身之所的好友……提起他的安危,顧蘅的確不可能無動於衷。
她如果像以前一樣手無縛雞之力、什麼也做不了倒也罷了。
但她現如今明明有了一點力量,也能為了他回報點什麼。如果她只為了個人安全選擇窩在島上袖手旁觀,最後得到好友一家的死訊……她只怕要終身負疚於心。
手上忽然一癢。
陽光下,顧蘅看醫生垂斂下眼眸,一筆一劃的在她的手心上寫下了兩個數字「19」。
對啊!
顧蘅立刻明白了醫生的意思。
她沒有必要急著答應顧會長---他既然提出了要讓她出島,以他無利不起早的性格,說明讓她出島對他來講利益更大,只要她答應,他多半不會從中阻撓。
所以對她來講,現在最重要的事是收集足夠多的資訊,確定楚市的情況,再在儘量短的時間裡和他談一談條件。
而19號的血腥影片當中,一定也有楚市如今的記錄。
這麼一想,顧蘅立刻迫不及待的準備去壓榨19號看影片了,她匆匆回答:「行了,我知道了。這事兒容我再考慮考慮。沒啥其他要緊事了吧?那就這麼著,那我先掛了。去不去的你們等我訊息再說吧。」
「……」這樣模稜兩可又狡猾冷漠的回覆,讓顧父剛剛揚起的笑意僵硬在了臉上。
他很瞭解這個女兒,知道她雖然表面上看似理智清冷,實則熱烈又重情,他原本篤定了只要自己提起楚市的那位好友,顧蘅就一定會立刻答應下來,他連之後要跟她提一些什麼樣的配合宣傳要求和計劃都已經想好了。
誰知道,卻得到了這麼一個聽著毫不在乎的結果?
聽著那邊傳來的電流聲,知道顧蘅已經關掉了那端的通訊,顧會長氣的死死攥了攥對講機,臉上的表情也扭曲了一下。
顧玉的聲音這時候在旁邊響了起來:「爸,你怎麼能讓她出來呢!你怎麼可以讓她出來呢!」
顧會長的憤怒立刻找到了宣洩的渠道。
他看了一眼根本沒有什麼心機城府的二女兒,忍不住在心裡暗暗罵了一聲蠢貨:顧蘅手裡已經有了武器裝備,也就意味著有了和覺醒者公會抗衡的資本。
她又開通了直播,現在光收服了57號血犬就已經給他們帶來了這麼大的信譽危機,再把她留在監獄裡,非但起不到原本希望的鎮海效果,還有可能引發輿論危機、導致公會的公信力大大損失。
既然如此,對於一個天生就具有高共情力和同情心的人來講,不如就利用她的這個弱點,把她變成一把好刀。
勞心者治人,勞力者受制於人。
不會用人,不會控心,便註定只能成為別人手心裡的螞蚱。
但這些話,已經開始產生了一定危機意識的顧會長根本沒打算跟滿心只有小情小愛、只會在男人面前撒嬌賣痴爭寵愛的二女兒說:反正她年紀也已經這麼大了,再教她也未必聽得懂了。
他於是便只是笑著溫和的解釋道:「放她出來的前提是能隨時再把她弄進去。你不必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