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的直接又難聽,顧會長張了張嘴,正準備美化一下他們的行為,顧蘅卻已經自顧自的接著說了下去:「我勸你一句,不要總想著空手套白狼。想要得到一些東西,也得給別人一些東西。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得明白別人真正想要什麼。」
她說著,已經斜斜倚靠回了椅背上,臉上重新掛上了淡淡的疏離表情:「麻煩父親,先從知道我的需求開始學習吧。在你們帶來我真正想要的東西之前,就不必來跟我廢口舌了。」
顧會長從房間出來的時候臉色十分難看。
任是誰都能看得出來,他和顧蘅的談判進行的很不順利。
其他人不敢上去觸他的眉頭,和顧玉的關係穩定,兩家又關係交好的齊越卻不怕他鐵青的臉色,走上前去詢問他道:「世伯,阿蘅怎麼說?是不是又惹您生氣了?」
顧會長聽到他的聲音,微微壓了壓胸口的怒火---原本一半是憤怒,一半是惶恐,既有被顧蘅毫不客氣又不講親情的一番話勾出來的氣惱,又有事情沒有順利進行下去卻不知道哪裡出了岔子的惶惑。
但過了短短片刻,憤怒漸漸淡了一些---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大女兒這麼說,也就意味著事情還有的談!
只不過他之前想著的談判方案得換個方法罷了。
事到如今,是不能再簡簡單單的只當她是個孩子一樣哄了。
他再抬起頭回答齊越的時候,神色已經恢復了正常,他搖了搖頭:「阿蘅許是心裡還在責怪我們吧。齊越,你以前和阿蘅關係要好,又是一起長大的,不如你幫我參詳參詳,怎麼樣才能讓這孩子迴心轉意?」
顧玉在旁邊聽得怒火中燒。
她記得清清楚楚,小的時候齊越只和顧蘅玩,她經過顧家的大花園的時候就見過好幾次,舉動親密的一對金童玉女在花園裡你追我跑,雖然她後來如願以償的取代了顧蘅的位置,連未婚夫現在也成了她的,但是那時候造下的陰影,卻再一次被『一起長大』四個字勾了起來!
迴心轉意……什麼迴心轉意?
難不成,還要她拱手讓賢,再把自己的未婚夫讓出去?
失去一切的恐懼讓顧玉失去了冷靜。
她有些惱火的看了一眼沉默下來似乎陷入了沉思的齊越,對顧會長跺腳道:「爸,阿越都這麼久沒和姐姐聯絡了,你現在問她姐姐的喜好,他知道的可不比別人多!」
齊越卻忽然抬起頭來,他非常認真的說道:「伯父,阿蘅其實外方內圓,看似外表冷淡,但內心最是柔軟,她在意的……」他看了一眼情緒略顯激動的顧玉,嚥下了到了嘴邊的話,說道,「阿蘅心軟,人對她來說才是最重要的,她剛才離開的時候絲毫沒有反抗,但我看她多看了好幾眼身後。」
其他人可能沒有注意到,但他看的清清楚楚:她身後躺著一個臉色蒼白,但面容非常英俊的男人。
那時候他心裡就咯噔了一下。
「什麼?」顧會長當時只顧著把顧蘅帶回來了,倒是忽略了其他的在場人員:只依稀記得是個年輕男人,但長得怎麼樣、具體有什麼背景,卻像是一片空白。
他現在怎麼回憶都記不起來那男人長什麼樣了!
他皺了皺眉頭:「你的意思是,她有了心上人?」
齊越遲疑了一下。
這個遲疑落在顧玉眼中,就更加激發起了她的妒忌心---越是來路不正的東西,就越容易讓人擔心它溜走。
顧玉捅了捅齊越,眼睛亮晶晶的追問道:「姐姐有了心上人?是真的嗎?我怎麼不知道?我當時都沒注意到……」
齊越心裡酸酸澀澀的:他這麼說不過是因為敏銳的發現顧蘅多瞄了床上幾眼罷了,但真要說是心上人,他又覺得還沒到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