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在蕭駙馬眼中,她卻未必事事都好。
溧陽梳洗完畢,回到久違的宮中,念及從前父皇母后,不禁一陣子傷感。
用罷午膳,還沒來得及休息,就纏著駙馬陪她去皇陵祭奠父皇。
蕭駙馬被她從睡夢中叫醒,微微有些不情願,說連日奔波,改日也可,不急在一時半刻。
溧陽登時便使了性子,垂下眼淚。
見狀如此,又在皇宮裡,蕭駙馬只好柔聲哄勸一番,換了衣服陪她一同去皇陵。
車馬經過一座宮舍前,芬芳雅緻,雕欄玉砌,文人出身的蕭駙馬不禁隨口便拈來雅句,甚麼一潭幽香滿徑深,暗香徐徐送風來。
溧陽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毓秀宮是陳婠那狐媚子的地方,不許你稱讚!”
蕭駙馬一頓,“陳婠又是何人?”
“自然是會使手段纏著皇兄的婉貴妃了!”
蕭駙馬心頭一動,不禁往外瞥了一眼,但見高牆內依稀有人影往來,綺思神蕩,嘴上卻連聲附和,將溧陽摟在懷裡,“夫人不許便不許,以後自然是一個字也不再提她。什麼婉貴妃,今日那麼多女子,只見夫人最美,旁人一個也沒瞧見。”
一席話卻哄得溧陽心滿意足,展顏而笑,掉了蜜窩裡似的。
那樣的貌,那樣的身段,若是能俯就親近一番,便是神仙滋味了…
蕭駙馬只是那麼一遐思,就覺得有些惴惴不安,心不在焉。
……
晚間從皇陵趕回來,正是晚膳時分,溧陽命侍女去合秀宮尋了溫淑妃一起用飯。
兩人許久不見,彷彿又回到少女時期,但有說不完的話。
晚膳流水筵席一碟一碟地擺上,窗外秋月高華,絲絲縷縷。
溫淑妃看出了溧陽有心事在身,便問,“私下裡,我不慣稱你為長公主,咱們的情誼不是一兩日,我也不說虛言,你可是在想念太后娘娘?”
溧陽點點頭,悄聲道,“我想去看看母后。”
溫淑妃面有難色,終是搖搖頭,“除非得到皇上允許,你切不可隨意妄為,此事有關國體,你可不知道前些日子後宮裡鬧得有多麼厲害,真是一刻也不消停。”
溧陽聽出了她言外之意,轉念一想,後宮裡就這麼幾個女人,“母后的事情也和那狐媚子有關?你不要瞞著我。”
溫淑妃似是有難言之隱,便微微扯了扯笑,“太后娘娘事發時,聽說婉貴妃也在慈寧宮,但具體究竟和她有無瓜葛,我卻是不知的,只知道事發後,婉貴妃身邊的婢子沈青桑家的冤案,立刻就被平反了。”
溫淑妃字句無心,卻點點直中要害,她很明白溧陽的弱點所在。
果不其然,溧陽一聽見沈青桑的名字又是一驚,溫淑妃只好與她從頭道來。
又問起周才人之事,溫淑妃添油加醋地一番說辭,末了,她仍補了一句,“當初皇貴妃,如何被降的位分,你可以自己去問…後宮裡心照不宣的,必定是婉貴妃使得手段。”
溧陽冷笑連連,“我這才出嫁沒幾年,後宮裡就被那賤人攪得雞犬不寧,此次回來,我自是要替皇兄好生教訓她一番。”
溫顏苦笑,拉了她的手兒,“別怪我說話直些,如今人家是高高在上的貴妃,你再尊貴也是個外嫁的公主。”
溧陽卻不以為然,“她再尊貴也是個外人,皇兄絕不會下手對付自己的親生妹妹的。何況,若她的醜事天下昭然,誰也護不了她。”
溫淑妃貌似擔憂地道,“我可以助你,可別太過惹怒陛下…”
“溫妹妹你心善,我卻不怕她的,”溧陽抱來不滿週歲的兒子,撩起胸衣餵食,見溫淑妃臉色微紅,便道,“不論如何,你要努力生個孩子才能保住地位。”